秋汛来得比往年早，黄河在鄆州段决了口，淹没了十七个州县。
急报传到长安时，李福正在户部核对粮帐，听到消息，指尖猛地顿在 “賑灾粮” 三个字上。
“殿下，鄆州刺史奏报，已有三万百姓被困在屋顶，急需粮草和船只。”
小太监捧著奏报稟报导。
李福推开帐册就往太极殿跑，刚到门口就撞见李禄。
二皇子穿著鎧甲，显然是刚从演武场回来，手里还攥著半截箭杆。
“哥，我刚从兵部过来，父皇让你主持賑灾，我带羽林卫去救人！”
“救人要紧，但得先摸清情况。”
李福从袖中抽出地图，手指划过鄆州周边，
“黄河大堤去年刚修过，怎么会突然决口？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两人赶到太极殿时，李承乾正对著奏摺发愁。
房玄龄建议调江南漕粮应急，程咬金却拍著桌子喊道：
“等漕粮到，百姓都餵鱼了！
臣带水军去救人，粮草让地方官先垫著！”
“垫？”
李福上前一步，
“去年鄆州知府奏报，说大堤用了百年不坏』的青石板，耗银五十万两。
现在决口处的石块一掰就碎，分明是偷工减料！”
李禄跟著附和道：
“儿臣让人查了，鄆州知府是韦挺的门生，去年修堤时，他把青石板换成了河卵石，省下的银子全进了自己腰包！”
李承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传朕旨意，李福带户部官员去鄆州賑灾，查抄贪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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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禄率禁军水师驰援，务必保住百姓性命！”
三日后，鄆州灾区。
李福站在临时搭建的帐外，看著百姓们分食稀粥。
一个老婆婆捧著破碗，碗里只有几粒米，哭得直哆嗦：
“官爷，俺家老头子被冲走了，孙子还发著烧......”
他心里像被堵住，转身对粮官厉声喝道：
“不是让你们开仓放粮吗？怎么只有这点？”
粮官支支吾吾的说道：
“府库里的粮......早就被知府卖了，只剩下这些陈米......”
“废物！”
李福一脚踹翻粮车，糙米滚了一地，
“去把地方士族的粮仓撬开！
就说是朝廷借的，日后双倍奉还！
谁敢反抗，以通敌论处！”
士族们哪肯乖乖交出粮食，鄆州最大的地主王大户甚至组织家丁，拿著锄头守在粮仓前。
“这是俺家的粮，凭什么给泥腿子？”
双方僵持不下时，李禄带著水师赶到了。
他跳上岸，鎧甲上还滴著河水，看到这一幕，直接让士兵架起连弩。
“给你们三个时辰，要么主动开仓，要么我炸了粮仓，谁也別想好过！”
王大户嚇得脸都白了，却还在嘴硬著。
“二殿下別乱来，我表哥是吏部侍郎.......”
“吏部侍郎？”
李禄冷笑一声，一箭射穿了粮仓的门栓，
“就算你表哥是天皇老子，今天也得把粮交出来！”
百姓们见状，突然鼓起勇气，跟著士兵一起冲向粮仓。
王大户的家丁哪是对手，很快就被衝散。
看著百姓们捧著粮食哭，李福突然对李禄说道：
“看来有时候，拳头比道理管用。”
李禄擦了擦脸上的泥水：
“但查贪腐还得靠哥你。
这王大户和知府勾结，帐本肯定藏在府里。”
当晚，两人兵分两路。
李福带人查抄知府衙门，在暗格里搜出了与士族勾结的帐册，上面记著 “换石板银二十万两”“卖粮银十五万两”。
李禄则带著水师加固临时堤坝，用墨家新造的 “水龙车” 抽排积水，忙得一夜没合眼。
七日后，李承乾亲赴鄆州。
看著重建的临时村落里升起炊烟，看著李福给百姓发新粮种，李禄教士兵修堤坝，突然对身边的李绩说道：
“这两个孩子，一个能稳住民心，一个能守住堤坝，倒是互补。”
李绩捋著鬍鬚笑道：
“就像黄河的水，既能灌溉良田，也能冲毁堤坝，关键是看怎么疏导。”
黄河的水还没退尽，西域又传来消息。
西突厥联合吐蕃，截断了丝绸之路，商队被劫，使者被杀，敦煌守將急得天天发八百里加急。
朝堂上，文官们主张派使者议和，说西域路远，不宜兴师动眾。
武將们则喊著要出兵，说不打疼他们，以后还敢来抢。
李福看著地图上蜿蜒的商路，突然说道：
“儿臣以为，既不用和亲，也不用大战。”
“哦？”
李承乾挑眉问道，
“皇儿有何妙计？”
“西域诸国，不全是突厥和吐蕃的人。”
李福指著地图上的绿洲，
“焉耆、龟兹这些小国，靠商路吃饭，突厥截断商路，他们也恨得牙痒痒。
我们可以联合他们，一起对付突厥。”
李禄补充道：
“哥说得对！
我从老兵嘴里听说，龟兹王的妹妹去年去长安和亲，被突厥人半路劫了，他正想报仇呢！
儿臣带一支轻骑，去联合诸国，哥在长安调粮草支援，准能成！”
两人一唱一和，把计划说得清清楚楚。
李承乾点了点头：
“准了。李福掌粮草调度，李禄率五千玄甲军西征，记住，能联合的不打，能智取的不硬拼。”
李禄出发前，李福在城门口给他送行，递过一个锦盒：
“这里面是墨家造的信號弹』，红的是求援，绿的是成功，遇到麻烦就放。
还有龟兹人爱喝葡萄酿，我让光禄寺备了十坛，你带去当礼物。”
李禄笑著塞进怀里：
“还是哥想得周到。
等我把商路打通，让你也尝尝西域的玛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