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少主,杀了我吧

宁邪又看向了厉宁:“但是厉宁,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厉宁叹息一声。

然后起身从马车之上跳下。

冬月就跟在厉宁身边,时刻注意着地上的宁邪,毕竟他是陈国第一刀,万一临死反扑,厉宁岂不是危险?

“宁老,说实话,在回到昊京城之前,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厉宁再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因为你说你是我娘的亲人,所以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因为在我看来,我娘身边的一定好人。”

“因为我娘一定也是个好人,极好的人。”

宁邪愣了良久。

然后才道:“没错,你娘是个极好的人。”

“所以我之前不曾怀疑过宁老,但是柳聒蝉怀疑过……”

宁邪眼中一凝。

“所以你更信柳聒蝉?”

“呵呵……”厉宁无语地笑了出来,然后指着周围:“你就说我该不该信他?我不信他,现在恐怕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厉宁继续道:“柳聒蝉没有随着我们一起回到昊京城,他去了莫问窟,按照约定,他将莫问窟杀手头子的脑袋扔在了皇宫门口!”

“就在我们进城的前一夜,皇宫之中冲出了很多高手追杀柳聒蝉。”

“很强!”厉宁盯着宁邪:“那几人甚至差一点杀了柳聒蝉,可惜他们还是小瞧了天下第二剑客,最后尽数命丧八日剑之下。”

“只是柳聒蝉在杀他们之前,从他们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

厉宁盯着宁邪:“秦耀阳一共养了八个顶级的高手,高离死在了围攻厉家的夜里,而排名第二的就是当年周陈大战中投降的陈国第一刀。”

宁邪满脸憎恨地闭上了双眼:“这群废物蠢货!”

“我本对此怀疑,但是命只有一条不是吗?而且你之前确实也露出了一些马脚。”

“哪里?”宁邪又喷出了一口黑血。

厉宁甚至能够看到在宁邪的皮肤下有一个个小虫子在爬。

“天牢之中,秦恭面前。”

宁邪一愣。

厉宁继续道:“我问秦恭派去北境刺杀我的是不是他找的杀手,你很笃定不是他找的,因为你觉得他请不到莫问窟的高手。”

“有什么问题吗?”宁邪咬牙:“老夫没说错什么啊!莫问窟的杀手很贵,他一个皇孙就算再有钱,凭什么让莫问窟中的杀手倾巢而出呢?”

宁邪仿佛是回光返照一般。

“没问题。”

厉宁看着宁邪的眼睛:“可是宁老,从没有人和你说过刺杀我的杀手是来自莫问窟的。”

宁邪一愣。

“呵呵……呵呵……”宁邪先是惨笑了几声,随后放声大笑:“哈哈哈——好一个厉宁啊!”

然后他竟然缓缓起身,将手中刀递给了厉宁。

“少主,杀了我吧……”

厉宁接过刀看着宁邪:“不想活下去?”

“你会让我活吗?”

“不会,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宁邪苦笑:“那还等什么?南疆老鬼的蛊术让人生不如死,我不想最后被虫子啃成一具躯壳,望少主成全。”

厉宁看了看手中的刀,忽然抬头看着宁邪:“我小时候,你真的抱过我?”

宁邪点头。

“好。”

噗——

刀光划过,宁邪就那么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一个个沾染着黑血的小虫子从他喉咙的伤口之中涌出。

“少爷,这些人怎么办?”厉九问道。

厉宁转身,单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然后便出了庭院的大门。

厉九高举板斧:“杀!”

下一刻。

两百御林军尽数被砍掉了脑袋。

冬月为厉宁披上了一件斗篷,厉宁则是出了大门,登上了刚好赶来的马车。

进入马车之后,一滴眼泪忍不住滑落。

“怎么了?”

“想我娘了,我在想,如果我娘在这里,一定会放过宁老一命吧。”

冬月皱眉:“我搞不明白你,杀人的时候毫不手软,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矫情起来了,你放他一命,他可曾想过放过你?”

“若不是柳先生察觉,你今日就死在这了,甚至没人知道,几天之后就臭了,你还没儿子呢!你二叔那身体估计不能再生了,你爷爷也应该不能生了吧,你一死,厉家绝后了……”

厉宁看着面前的冬月:“还是你会劝人啊,还得是你啊,这小嘴甜得就和吃了屎一样……”

冬月:“……”

太史涂来到马车之前。

“姐夫,按照你交代的,除了那老太监,都杀了,这是他从你那里拿的东西。”

厉宁掀开车门,接过了三枚厉风弹和那盒子“暴雨梨花针”。

“怎么处置那阉人?”

厉宁想了一下:“他既然喜欢厉风弹,就送他一枚,将他绑在这里,明日一早送他一场灿烂烟火。”

“是!”

太史涂又从厉宁那里接过了一枚厉风弹,随后走回了庭院之中。

而冬月的太师傅梁鬼在收回了宁邪尸体上的虫子之后,也上了马车。

“走!回府!”

大军出发,绕路向着厉府而去。

他们没有经过皇宫门口,太扎眼了。

万一如燕喜所说,秦耀阳以此做文章该怎么办?

过了今夜,便尘埃落定了。

庭院之内。

此刻就只有太史涂和燕喜两个活人了。

“小太史,你救救老奴吧,老奴绝对不会将你放过我的事说出去,你小时候我也抱过你啊,你放了我好不好?”燕喜不断求饶。

太史涂却是已经将燕喜绑在了屋子里的柱子上,他绑得很紧,燕喜根本就不可能挣脱。

“放过你?我问你?你有想过放过我吗?”

“这……你爹的事和我可没关系啊,都是陛下,不对,都是秦耀阳那个王八蛋!都是他害死了你爹!”

“执行帝杀令的也是御林军的雷翔,不是我啊!”

太史涂盯着燕喜:“不是说这件事,我在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姐姐了,而我姐姐和厉宁拜了高堂。”

“他便是我姐姐的天。”

“你今日若是杀了我姐夫,我姐姐恐怕不会独活了,那我问你,你难道不是在逼我死吗?”

说罢太史涂勒得更紧。

燕喜喊道:“我给你钱,我怀里有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