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翅膀硬了吗

“都快点!”

“你慢点,踩我鞋了!”

“操!刚咬两口包子就催,饭都吃不安生!”

一阵嘈杂声从六扇门门口飘进来,正好落进正想摇人的沈默耳朵里——什么情况?

他转头看去,六扇门门口乱得像菜市场:青石板上,肉包子馅混着桂花泥碾成了“花泥酱”,玄衣捕快们叽叽喳喳手忙脚乱地塞腰牌。

这时圆滚滚的果子狸窜出,眼疾嘴快叼起块带油星的馅就跑。

“哎!哎哎!”沈默伸手去捞,差点摔个趔趄,只能望着小畜生窜进巷尾,无奈摇头:“也不嫌脏!”

身后突然传来拐杖“笃笃笃”的声响,秦老从乱哄哄的人群里挤出来,边走边骂:“哎哎哎!那个谁,扯到我绑腿了!”

“秦老!”沈默眼睛一亮——想啥来啥!他凑过去压低声音,捏着块泛着暗光的邪晶递过去:“我一个人盯严府慢,您搭把手,邪晶全给您!”

“丞相下死令,全员配合城防军巡街!”秦老蹲在台阶上系绑腿,最后一个绳结拽得“嘣”响,还啐了口带桂花的唾沫,“连扫院子的老张都去守南坊了。”

话落,他伸手拍了拍沈默的胳膊,掌心带着点老茧的温度:“盯严家的事别急,等忙完这阵再说。”

“我……”沈默往地上狠啐一口,火气直冒:“刚盯严府就来邪祟,刚要查邪祟又要巡街,都什么破事,没件顺的!”

“顺?”秦老突然笑出声,拐杖往地上一戳,震得台阶缝里的草屑都跳起来,“你当六扇门是你家后花园?刚刚城防军来借人,老凌吵得差点掀桌子——不还是没辙!”

沈默刚要再抱怨,远处马蹄声“哒哒”炸响,城防军的铜哨“嘀嘀”响得刺耳,跟催命似的。秦老抓起腰牌就往人群里钻:“正好你来,去北关盯着!看看到底谁在乱贴符咒!”

“不是,我……”沈默话没讲完,秦老早跟着捕快们跑远了,只剩个晃动的后脑勺。他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无奈叹气:“严文来,算你命好,再快活几天!”

长安的达官豪客熬过了白天,终于等到城西勾栏巷的红灯笼点亮。

红烟裹着身粉绿罗裙,捏着帕子往巷里走。鬓边绢花歪了半朵,发梢金粉蹭了点在衣领上,灯笼光一照,晃得人眼晕。

“站住!”“站住!”巷口的城防军横过长枪,眼神先飘到红烟小蛮腰上,喉结滚得像吞了枣,枪杆都歪了还装正经,“新来的?可有腰牌?没牌不许进!”

红烟突然笑了,帕子往他眼前一扬,丝丝奇香飘进对方鼻腔——那兵丁瞬间眯起眼,眼神都直了!

她凑过去,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官爷,小女子是‘醉春楼’新请来的,张妈妈……”

话没说完,兵丁就挪开长枪,咽了咽口水:“进、进去吧!”

红烟捂着嘴笑,裙摆扫过青石板时,金粉蹭落几点在地上。转过拐角,她嘴角的笑意瞬间冷透,黑气劲“嗤”地散了:“一群蠢货,媚术都挡不住。”

巷尾的“醉春楼”门口,龟奴敞着嗓子吆喝:“客官里面请!”

红烟抬眼望了望二楼亮灯的窗户,嘴角勾起抹冷笑——今晚,又有新鲜“补品”了。

她刚要往里走,突然有人喊:“美人,来亲一个!”

一个满身酒气的富商冒出来,醉醺醺地扑过来,手还往她腰上摸。

红烟侧身躲开,帕子往对方肩上轻轻一搭,指尖淡黑气劲悄无声息钻过去——那富商脸色瞬间发白,软得像滩泥,连哼都哼不出。

闻声赶来的龟奴赶紧架住他往里拖:“刘爷!您又喝多了!”

玄阴教分舵密室的烛火被风卷得“噼啪”乱颤,墙上骷髅图腾投在地上,像活过来的鬼影。

“催催催!催你娘的头!”

副教主把三皇子的密信揉成球,“咚”地扔进炭盆,火星“滋啦”溅到他鞋尖:“没看到外面盯得这么紧嘛!”

“教主英明!三皇子就是不懂事!”一旁的任九冥满脸谄笑,腰弯得快贴到地上。站在旁边的蒋无忌也跟着陪笑说:“对对对!”

话音未落,“噔噔噔”一阵肆意的脚步声传来,震得桌角茶杯都晃,带着股生人勿近的劲。

副教主刚一皱眉,门帘就被“哗啦”掀开。张豪穿身玄色劲装,进门先弓了弓腰,语气放得低:“副教主,教主说三皇子那边催得紧,让我来问问啥时搞完?”

副教主抬眼扫向张豪,先是一愣——这才多久,这小子居然突破先天境了!随即心里暗骂:狗东西,翅膀刚硬就敢拿教主压我!他强压着火,手指捏着椅柄泛白:“小张啊,来,坐坐坐!”

张豪没坐,反而抬起头,眼神像淬了冰似的戳过去:“不了,教主还等着回话,属下不敢耽搁!”

“回话?”副教主“噌”地站起来,一巴掌拍碎桌子,茶水溅满地,“当初不是我保你,你能当大护法?别给脸不要脸!”唾沫星子溅到张豪脸上。

张豪躬身,指尖抠得掌心渗血:“我只是遵令传话……”瞥见任九冥、蒋无忌捂着嘴偷笑,他猛地直起身:“您不愿说,我回总坛如实禀报!”

说完甩门就走,门帘“啪”地打在门框上。

“呃……”任九冥凑了过来,往炭盆里扔了块炭。火星“噼啪”溅到他手背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心里却乐开了花:“您消消气,他是您推荐的,闹僵了……”

“推荐又怎样?”副教主一脚踹翻炭盆,红通通的炭块滚了一地,“再敢龇牙,我让他竖着进、横着出,谁都保不住!”

这话刺进没走远的张豪耳朵里,他身形一愣,指腹蹭过衣摆,血渍晕开一小片。脚步没停,攥着渗血的掌心往巷口走。

巷口老槐树下,张豪靠在树干上来回踱步,突然一停,猛地转头看向六扇门,眼底寒意流转,咬牙切齿:“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