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军?
宋晚?
翟青山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著这个名字,却没有任何印象。
他又继续问道:“那安安知不知道,爸爸妈妈是在哪里工作的呀?”
这个问题,似乎触动了小男孩的某个记忆点。
他皱了皱小眉头,努力地回忆著,奶声奶气地说道:
“爸爸……爸爸上班的地方有好多好多穿著白衣服的叔叔阿姨,妈妈说,不能跟別人说爸爸的工作。”
穿著白衣服的叔叔阿姨?
不能对外人说的工作?
翟青山的心,猛地一沉!
科研单位!
而且,很可能是涉密的重点科研单位!
他的目光,瞬间就和周峰的撞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眼神里,都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骇然!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彻底变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儿童拐卖了!
这很可能是一起有预谋的、针对国家重要科研人员的报復,甚至是……要挟!
“安安,你再想一想,”翟青山的声线,因为紧张而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你是在哪里……被那些坏叔叔带走的?”
安安被问得有些迷糊,他低下头,小手搅著自己的衣角,眼眶又红了。
“我……我在幼儿园门口,等妈妈来接我……然后,就有一个叔叔,他说……他说他是爸爸的同事,爸爸让他来接我,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幼儿园门口!冒充父亲同事!
这是典型的熟人作案模式!
翟青山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现在他手里的线索,已经远远超出了他能处理的范围。
这件事,必须马上上报!
而且,要用最高级別的加密渠道,直接上报给京城!
同时,也要立刻通知奉天那边,让他们马上核实安建林和林晚这两个人的身份!
一场因为一个孩子的哭声而意外揭开的案件,在所有人都没预料到的情况下,牵扯出了一个足以震动高层的、巨大的阴谋!
火车的轰鸣声仿佛都变得压抑了起来。
整个餐车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个惊人的发现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盼盼的小手,也下意识地攥紧了。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爸爸和周峰叔叔身上那瞬间变得无比凌厉和肃杀的气场。
原来,安安的被拐,根本就不是隨机的。
而是有人处心积虑,专门针对他的爸爸妈妈!
那些坏蛋,是想用安安来威胁他的爸爸妈妈,去做一些很坏很坏的事情吗?
一想到这里,盼盼的心就揪得紧紧的。
她看著怀里这个还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已经捲入了一场巨大风暴的小男孩,心里充满了后怕和庆幸。
幸好!
幸好她多管閒事,去看了他一眼!
幸好她用灵泉水救醒了他!
幸好她听见了坏人说话!
只要差了任何一个环节,后果……都將不堪设想!
餐车里的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那两个字——“科研”,像两座无形的大山,重重地压在了每一个成年人的心头。
王车长额头上的冷汗,已经不是往下滴,而是像小溪一样往下淌。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嗡嗡作响。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列车长,跑了一辈子车,处理过小偷小摸,调解过旅客纠纷。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这趟车上,竟然会拉著一个足以震动天听的巨大阴谋!
这已经不是他能不能保住饭碗的问题了,这要是处理不好,他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翟青山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极致的平静。
作为从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军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科研人员”和“绑架”这两个词联繫在一起时,意味著什么。
那意味著,敌人的手,已经伸向了国家最核心的命脉!
“王车长!”
翟青山的声音不高,却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王车长几近崩溃的神经上。
“我命令你,立刻清空餐车!这里,现在是临时指挥部!”
“是!是!”
王车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就冲了出去,组织人手去了。
翟青山的目光转向周峰,眼神锐利如刀:“周峰同志,这两个人,分开看押,严禁他们有任何交流!”
“从现在开始,除了你我,任何人不得靠近!”
“是!”周峰一个標准的军礼,那张万年冰山脸上,杀气毕现。
他知道,事情已经上升到了另一个层面。
这不再是一次简单的护卫任务,这是一场发生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的、没有硝烟的战爭!
祝云舒的心也揪得死死的,她下意识地將安安和盼盼搂得更紧。
她从丈夫那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中,感受到一种足以让人窒息的危险。
她看了一眼那两个面如死灰、瘫在椅子上的人贩子,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些人,已经不是简单的坏了。
他们是国家的罪人!
“云舒,你先带孩子们回包厢。”
翟青山转过头,声音放柔和了一些,“这里接下来的场面,不適合她们看。”
“好。”
祝云舒点了点头,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带著几个孩子离开了这个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的餐车。
看著妻儿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翟青山脸上的那一丝柔和瞬间褪去,重新变得坚硬如铁。
他走到已经被嚇破了胆的王车长面前,斩钉截铁地命令道:“王车长,动用你的最高权限,我要立刻通过列车的加密通讯渠道,向京城和奉天,双向紧急匯报!”
“匯报內容,最高加密等级!”
“就说,我们在t14次列车上,截获两名人贩子,解救一名被拐儿童。”
“经初步审讯,嫌犯背后,疑似存在一个庞大的跨省犯罪团伙!受害儿童父母,极有可能是国家重点保密单位的科研人员!”
每一个字,翟青山都说得无比清晰,无比沉重。
王车长一边拿笔记,手一边抖得不成样子。
他知道,这份电报发出去,会在奉天和京城,掀起何等滔天的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