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执法堂的师兄!”一名年轻弟子连滚带爬地冲进堂内,脸色煞白,声音都在发颤,“出大事了!断云崖……断云崖出大事了!”
堂内主事的弟子猛地站起,厉声喝道:“慌什么!说清楚!”
“魔气!冲天的魔气!”那弟子大口喘着气,指着后山的方向,“我们巡山队远远看到断云崖那边魔气滔天,还有……还有灵力爆动的巨响!等我们赶到时,半个山头……半个山头都没了!”
“什么?!”主事弟子大惊失色,“可看清是何人所为?”
“现场只剩下遍地的妖兽残骸,手法……手法极其残暴!”报信弟子眼中满是恐惧,“而且那残留的魔气精纯至极,绝非普通魔修!好几位师叔查看后都说,那……那是幽冥魔宫嫡传功法的气息!”
“幽冥魔宫?!”主事弟子倒吸一口凉气,拳头瞬间攥紧,“他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太微玄宗腹地如此行凶!简直是奇耻大辱!”
“此事已经惊动了宗主和长老们!”
“立刻传我的令!”主事弟子眼中寒光一闪,“封锁断云崖,任何人不得靠近!另外,立刻拟定质询玉简,发往幽冥魔宫!我倒要看看,他们想怎么解释!”
消息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整个太微玄宗都为之震动。
绮秀峰上,柳飞烟听闻此事,脸上满是幸灾乐祸的快意。
“师姐,您听说了吗?断云崖的事!”她跑到洛清薇身边,兴奋地说道,“肯定是那慕容青干的!除了他,谁还有这么大的胆子!”
洛清薇正临窗修剪一盆灵植,闻言,手中剪刀的动作微微一顿。
“依我看,他就是恼羞成怒!”柳飞烟鄙夷地撇了撇嘴,“在太微殿上被洛笙那个贱人当众打脸,现在就用这种方式来向我们宗门示威呢!真是个疯子!”
“示威?”洛清薇放下剪刀,转过身,一双秀眉却轻轻蹙起,“飞烟,你觉得这像是示威吗?”
“怎么不像?”柳飞烟不解道,“在我们的地盘上大开杀戒,这不是示威是什么?”
“不对。”洛清薇缓缓摇头,清冷的眸子里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我了解慕容青。他这个人虽然狂傲,但绝不愚蠢。现在正是两宗联姻的关键时期,他跑到断云崖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杀一群低阶妖兽来示威?这有什么意义?除了激怒我们,对他有半点好处吗?”
“那……那他是为了什么?”柳飞烟被问住了。
“我不知道。”洛清薇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我只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更像是在……发泄。像是一个原本志在必得的计划,忽然落了空,才有的无能狂怒。”
“计划?在断云崖?”柳飞烟更糊涂了。
洛清薇没有回答,只是重新望向窗外,眼神幽深。背后,一定有她不知道的隐情。
外界的风雷,丝毫传不进藏书阁的静谧。
洛笙依旧在书架间穿行,平静地整理着落满灰尘的古籍,仿佛与世隔绝。
“唉……”
一声苍老的叹息在身后响起。
洛笙回头,只见凌昭子提着一把扫帚,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满脸的愁容。
“丫头啊,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凌昭子一边扫地,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起来,“执法堂那帮小子,把后山给封了,说是抓什么魔头。现在可好,老头子我想去断云崖那边采点‘清心草’泡茶喝,都得绕好大一圈远路!”
洛笙停下手中的动作,恭敬地听着,没有插话。
“你是没看到那场面哟,啧啧……”凌昭子摇着头,仿佛亲眼所见一般,“听巡山的小子说,半个山头都秃了,烧得跟黑炭似的。到处都是死掉的畜生,血流成河,惨呐!”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细节,刻意提高了些音量。
“他们还说啊,是昨天出的事。巡山队发现那冲天魔气,发警讯的时间,算得是真准,说是‘昨日午时,分毫不差’!你说说,这帮小子,平时修炼没见这么用心,记个时辰倒是记得一清二楚!”
说完,凌昭子又长长叹了口气,拖着扫帚,慢吞吞地走向了别处,嘴里还念叨着:“我的清心草哟……”
老人蹒跚的背影渐渐远去。
洛笙却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方才还平静无波的眼神,在听到“昨日午时,分毫不差”这八个字时,瞬间变得如剑锋般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