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五指印

第290章 五指印

听著耳边传来橙,欢快而无忧无虑的咀嚼声。

八云蓝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这个“有奶便是娘”的小叛徒。

她一手仍下意识地捂著身后,那隱隱作痛的挺翘。

警惕地环视四周,確认那恼人的气息彻底消失后。

才在心中,將“斗牙”这个名字翻来覆去地呵斥了数遍。

接著,九尾狐伸手將还在咂嘴回味的小猫又,利落地夹在腋下,几步走回温泉边。

蒸腾的热气略微舒缓了臀上的不適,蓝却无暇顾及。

只是望向水中陷入沉思的主人,语气里带著忧虑与不甘。

“紫大人,难道我们的幻想天,真要让天庭插一脚吗?”

“那个混蛋不是个好人!”

心情不愉的紫,並未直接回答,反而唇角微扬,轻声道。

“蓝,靠近来一点。”

不明所以的狐狸抖了抖耳朵,將橙放在一边,乖顺地依言跪坐在温泉边缘,向著主人的方向俯下身来。

这一俯身,使得她本就丰腴傲人的胸脯,在衣襟束缚下愈显惊心动魄,沉甸甸的饱满弧度几乎呼之欲出。

细腻的布料包裹著每一寸起伏,仿佛下一刻便要裂衣而出。

不愧是自己精心挑选的狐狸精,各种意义上的能干。

紫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眼,这具连自己有时都忍不住讚嘆的诱人身段,忽然伸出纤臂,一把揽住蓝不盈一握的腰肢,

不等她惊呼出声,紫手上稍一用力,便將这任谁看了都想好生疼惜一番的狐狸式神,带入了氮盒著暖雾的温泉之中。

“哗啦”一声,水四溅,破碎了一池的平静。

蓝猝不及防地跌入温暖的泉水,衣衫尽湿,紧贴在身上。

她有些慌乱地自水中抬起头,湿漉漉的金色髮丝黏附在緋红的脸颊旁,尚未来得及开口。

便正正撞上主人那双近在尺尺、深不见底的眼眸—

那其中含著幽深的光芒,仿佛氮盒著某种亟待宣泄的、难以言说的不快。

“他不是好人,妾身又何尝是好人了呢妾身的骚狐狸

“!!!”

橙看著在打架的主人与主人的主人,不由地瞪大了好奇的双眼,嘴里刚刚“喵”了一声,就被脚下浮现的隙间,丟入到了半山腰的房间里,沉沉睡去。

月隱日升,晨光熹微。

事后的妖怪贤者,指尖漫不经心地捲动著垂落鬢边的金髮。

身侧,忠心耿耿的九尾狐正將发烫的脸颊埋入柔软的绒尾中,发出委屈又羞恼的。

反覆咕嘧著“才不骚—明明一点儿都不骚紫大人欺负狐狸,都是坏蛋.

听著著蓝像是被狠狠压榨过的婴之语,紫唇角微扬,徐徐呼出胸中积压已久的一口闷气,只觉身心俱畅。

天庭之主给她带来的压力,不可谓不重,昔日那只可隨意抚弄的小犬,早已化作傲啸天地、脾寰宇的苍狼。

立於狼的视角,她与她的幻想天,无疑是一块令人无法抗拒的鲜美肥肉,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轻易放手。

换位思考之下,紫自问也绝不会容许一个似自己这般、始终在幽影之中拨弄风云的危险存在,

长久游离於掌控之外。

“真是条缠人的恶犬—

妖怪贤者凝望著天穹那轮逐渐耀眼的朝阳,金紫色的眼瞳中却掠过一丝冰冷的锐芒。

“或许是该寻个恰当的时机,引些外面”的恶狼进来,搅一搅这潭水了。”

这念头危险而縹緲,让八云紫有些蜘不定。

若幻想天真能如森罗帝君所言,成长为一方不朽大世界,她自然能从中取天大的好处。

可若对方只是藉机利用,待价值榨取殆尽后便將幻想天如履般拋弃,她就要血本无归。

域外星球的本源之力尚可徐徐图之,但属於此方天地的高天原本源、维繫轮迴秩序的地狱本源·这等机会,绝不会垂青她第二次。

紫眸光流转,於细细思量中,眼底骤然沉淀下一片冷冽的坚定一一她不是坐以待毙,听天由命的性格,自己的命运,终究得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正当她下定决心,欲悄然引渡一个诸神林立、强族並存的异世,与神綺暗中推动幻想天计划之时一一身前的空间毫无徵兆地扭曲、撕裂!

一道绝不应存在的“隙间之眼”骤然张开,其气息幽邃古老,却与她同源而又截然不同!

“这怎么可能世间除我之外,怎会还有隙间妖怪—”

“难不成是.”

惊与难以置信的念头尚未转完,一只蒙绕著禁万物法则之力,略带几分熟悉的大手已从中探出,不容反抗地压落。

一切挣扎皆被瞬间镇压。

紫只觉周身妖力与境界之力如同陷入无尽深渊,被绝对的力量彻底封!

“紫,你跟你的式神,怎么就学不乖呢?”

变得森冷而威严的帝君之音,自那不应存在的隙间深处漠然传来,让紫的心臟猛地一跳。

“啪!”

一声清脆至极,手掌拍在圣女峰的拍击声骤然响起,在这静謐的温泉庭院中显得格外刺耳。

正在一旁趴著,还在回味的蓝,惊恐地瞪圆了双眸。

澄澈的瞳孔中,清晰无比地倒映出,此刻令她心神俱震的景象一一永远从容优雅、算无遗策的主人八云紫,那张绝美的玉竟在瞬间涨得緋红。

继而化为一片羞愤欲绝的滴血顏色,仿佛所有的骄傲与从容,都被这一下彻底击碎。

“在规矩之內,朕容你纵横闔,但若你先坏了规矩·”

帝君微顿,带著山岳般的威压,“就休怪朕亦不讲情面。”

“不要让朕失望啊,紫。”

最后的警告如同寒冰坠地,在空气中留下凛冽的余音。

大手缓缓退回,那道並不应存在的隙间之眼,隨之闭合,仿佛从未撕裂过此间的寧静。

剎那间,周围凝滯的空间重新开始流动,微风再度拂过竹叶,发出沙沙轻响。直到此刻,

紫才仿佛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能力,胸膛剧烈地起伏著,急促地汲取著空气。

白皙的面容上仍残留著未散的緋红,那双深邃的紫眸中,震惊、屈辱与冰冷的怒意交织翻涌,

如同风暴將至前的深海。

只是低头望著胸前傲人的玉峰上,一道清晰无比的五指印正烙於其上,宛如带著灼人的温度,

所有的杂念都被烧灼一空。

唯有一个念头留了下来一一到底是什么时候,她那独步天下、操纵境界的隙间之力,也被斗牙给吞噬了?

自己不过是刚刚下定决意,甚至未曾付诸行动,那个男人便已如影隨形般降临。

这等洞悉先机、窥破人心的能力,究竟是什么?

预言?因果?命运?

他如今的力量究竟已攀升到了何等令人绝望的境地?!

一股前所未有的、近乎室息的无力感如同滔天巨浪轰然席捲,狠狠扼住了她的心臟,挤压著每一次艰难的呼吸。

紫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成了一只被精心黏附在无形蛛网上的凤蝶,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徒劳而脆弱。

何时会彻底落入那苍狼之口,吞吃入腹——恐怕,全凭对方一时的心情罢了。

“紫——大人—

一声怯生生的呼唤,带著尚未散尽的颤抖,轻轻响起。

蓝望著自家主人那罕见呆愣、仿佛失了魂般的模样,心中一紧,顾不得自己方才的惊嚇。

九尾狐涉水靠近,而后小心翼翼地张开了双臂,將那片失落的月光她尊贵无比、此刻却流露出脆弱的主人,轻轻拥入了自己温暖而柔软的怀中。

蓝將紫的脸颊,温柔地按在自己仍因惊惧而微微起伏的胸脯前,试图用自身的体温与心跳,驱散那份笼罩在贤者周身、令人心悸的冰冷与空白。

九条狐尾悄然舒展,如同最柔软的绒毯,无声地环绕住两人,隔绝出一方小小的、仅存温暖与守护的天地。

“你个骚狐狸,就会引诱你的主人”

“矣?!”

水波翻腾,妖怪贤者寻得了温暖人心之处。

毕竟乳不巨,何以聚人心?

云顶天宫,南天门处。

朝阳初升,亿万金辉泼洒而下,將巍峨聂立的南天门映照得神光然。

门柱高耸入云,其上雕琢的盘龙纹路在光芒中恍若甦醒,鳞甲熠熠,目射金光,好似下一刻便要裂空而去。

天门之后,无尽的云海被染成赤金交织的浩瀚汪洋,翻涌间如有万龙腾跃。

天门之前,天庭大军肃然列阵。

万千天兵身披制式玄甲,甲叶在晨光中泛著冷冽而统一的光泽,如同覆盖大地的金属森林。

他们手持锋锐的长戟,戟尖指天,匯聚成一片寒意森然的荆棘之林,肃杀之气直衝霄汉,

阵前,为首的是肃立如鳞寒峰的苍牙军。

七千苍牙锐士身披玄色重鎧,鎧上蚀刻著深蓝近黑的云犬暗纹,在晨光中泛著幽冷而威严的光泽。

他们默然佇立,犹如一片浸透了黑夜与寒铁的森林。

阵首,杀生丸子然独立。

一身银白戎装与流泻的银髮几乎融於晨暉,唯有额间那轮湛蓝月纹与那双碎金色的妖瞳,冷冽地昭示著他的存在。

身姿挺拔如孤悬之剑,並未披戴沉重帅鎧,仅著一袭裁剪利落的战袍,却自然散发著令人心悸的威压。

他所立足之处,仿佛便是整片军阵无声的核心与灵魂。

其身后,一桿玄底金绣的苍牙战旗巍然聂立,旗面上咆哮的云犬图腾犹如活物,吞吐著如有实质的森寒妖力,让周遭的光线都微微扭曲。

其后五方元帅傲然屹立,身披代表各极方位的元帅战鎧。

周身繚绕著风、雷、剑、岳、冰的磅礴气韵,宛若五座不可逾越的神山。

身后代表各方势力的战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图腾一一咆哮的风涡、奔腾的雷龙、

交错的剑戟、巍峨的山岳、冻结的冰轮,吞吐著浩瀚的云气与光芒。

整个军阵寂静无声,唯有战旗翻卷的烈烈之音与甲胃折射阳光的耀目光华。

磅礴的军威与辉煌的晨光交融在一起,將南天门化作一座神圣与力量交织的巨闸,彰显著森罗天庭无可匹故的威严与力量。

兵將的目光坚定如铁,望向南天门之下的大司马,等待著一声令下。

赤牙丸碎金色的妖瞳扫过台下万千锐士。

目光所至,如刀锋刮过,激起一片更为凝实的肃杀之气。

他踏前一步,声如洪钟裂云。

“將士们!”

“吾等脚下,是陛下统御的浩瀚天地,是万民仰望的云顶天宫!”

“今日,兵锋所指,乃褻瀆天威、乾坤之宵小!”

“以尔等之勇武,铸天庭之不朽!以敌人之骸骨,垒吾等之勛碑!”

“此战一”

他骤然拔高音量,腰间佩剑鏗然出鞘半寸,寒光直耀九天。

“必胜!”

“必胜一一!!!”

万千天兵如一人,怒吼声轰然炸响,如同九天惊雷滚过云海,震得南天门柱嗡鸣不已。

在廊柱后方偷偷观礼的一眾二代们,齐齐缩了缩脖子。

“哇—”

晓零菜下意识地捂住了耳朵,一双红瞳却瞪得溜圆。

一眨不眨地遥望著军阵最前方那道孤高绝世的银白身影,语气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嚮往。

“杀生丸殿下站在所有的元帅前面呢!”

在她身旁,晓萌葱没有说话,眼睛却微微放亮。

阿昆骄傲地挺直了背脊,火红的眸子里仿佛有星辰在燃烧。

她用力紧了拳头,低声对自己说,“看到了吗那就是我將来要並肩的人!”

犬夜叉的犬耳,因那震天的战吼而微微抖动,眼神复杂地望向被万千目光簇拥的兄长。

一股混合著极度羡慕与微弱不甘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让他忍不住喃喃自语,“可恶什么时候我也能像那样·“

就连一向散漫的奴良鲤伴,也收敛了玩味的笑容,神情略显肃穆。

他碰了碰身旁的墨翎,小声嘀咕,“喂,少君这气势是不是也太嚇人了点?”

墨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举起了腕錶,將兄长那於万军阵前接受瞩目、就像天生就该立於眾生之巔的身影,清晰地收录进镜头之中。

黑色的鸦羽在额侧轻轻颤动,掩去了她眼底一丝不易察觉的、与有荣焉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