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这正是为王的理由
12月29號,周三。
埃德萨克王子没有能够按照预想的华丽丽地乘坐马车前往內阁。
他被自己老师逼迫著,骑著百马,从东区沿著“中央大道”笔直的前往位於皇后区的,內阁所在。
他的两侧,是他的亲隨和骑士,包括真正的骑士,也包括他招纳的一些贵族子弟,比如马术教练塔利姆,某些贵族家的子弟们,这时候紧隨其后,手里举著一个巨大的,飞扬的旗帜。
这样的旗帜有很多,上面的標语也各不一样,有的是新党宣发的呼吁保护大气环境的標语,有的是保守党的一些利民的標语,更多的还是呼吁改善劳工生存条件,制定合理的工作时长和休息制度,制定最低薪资標准等一系列的標语。
夏艾尔换了一副不起眼的面孔,像是一个小角色般混在游行的队伍里面,他的手里同样举著一桿要求八小时工作制”的旗帜。
这其实多少有些破坏政治默契,事先也没有与鲁恩王室打过招呼。
原定的计划就是埃德萨克去內阁开喷,现在也一样,只不过夏艾尔多安排了一场戏码,出於某种不能说的心態,他甚至亲自跟在埃德萨克的身后举著旗帜,没有喊口號,已经是这支队伍最后的倔强。
昨天才刚爆发过大雾霾,死难者不计其数,清晨的人们,眼中还透著茫然和悲伤,本来继续麻木的投身到繁琐的工作当中,但埃德萨克队伍的出现,让他们的眼中多出一些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威望...名声...这是真实存在的事物。
埃德萨克之前不断击各种政策的举动,其实已经为他积累了相当多的好感。
哪怕这看上去有些像是在野党批判执政党不为人子。
但埃德萨克的身份是鲁恩王国的三王子,是尊贵的拉斯廷伯爵。
他的姓氏,本就是正统象徵,他的旗帜,本就是大义所在。
此刻,这位帅气的王子,骑著白马,带著自己的旗帜和侍从,高举著民眾的意愿向著皇后区,
向著內阁,向著索德拉克宫前行的举动,本身就是一种大势所向。
东区越来越多的平民驻足,还有一些在昨天失去亲人的平民,暂时放弃了投身到新一天的工作当中,而是无声的,沉默的,远远的,跟在埃德萨克的队伍后面。
而这位鲁恩三王子,此时的面色无比的肃穆和沉重,他本来表情如此僵硬,是因为被老师胁迫,有些不知所措,只能板著一张脸,硬著头皮去做这件事情。
而现在,当注意到身后的人流越来越多的时候,这位王子握著韁绳的手不自觉紧,事到如今,埃德萨克感受到了一种沉重,这个时候,哪怕是王室的人过来叫停,埃德萨克也不太想停下。
比起原计划单纯的政治斗爭,他现在好像承载了些什么东西,他好像將自己的名誉都压在了这件事情上面,作为一个不被父亲喜欢,被视为软弱和优柔寡断的王子,埃德萨克这时候是真的感觉到了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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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侧头朝著身后看了一眼,当看到自己“老师”跟在自己身后的时候,他是实打实的鬆了一口气,因为在东区向皇后区前进的过程当中,赶来围观的,或者是加入的平民越来越多,他现在也是有些承受不住压力,担心事態会超出自己的控制。
万幸的是,最坏的情况没有发生,奥古斯都王室並没有派人来阻拦或者是警告埃德萨克。
而一路上,那些巡逻的警察们,没有人敢於阻拦三王子领头的队伍。
提前得到消息的鲁恩贵族们,本来无比的愤怒,觉得埃德萨克是拋弃了身为贵族的荣耀,他们愤怒著,他们叫著,他们要求立刻终止这场荒唐的闹剧。
然而,他们的事务官们却都是沉默以对,而等到他们真正看到那支队伍的时候,这些鲁恩王国身份最高贵,腔调最地道的贵族们,也纷纷闭上了嘴巴,选择了沉默。
那是怎样的一支队伍啊,乌压压的人流看不到尽头。
这些人哀默著,这些人压抑著,这些人期待著,长长的人流没有任何的骚乱,所有人自发的跟隨在埃德萨克的旗帜后面,他们没有说话,没有多余的动作,就只是低著头,沉默的向著与他们几乎是两个世界的皇后区前进著。
这是一支哀兵。
昨天的大雾霾让所有的贝克兰德居民都处在一定的痛苦和茫然当中。
这些人跟隨的是鲁恩国王乔治三世下的崽子。
住在西区的夏艾尔·梅纳德,更是直接將自己身上的黑夜教士服脱了下去,用一根木棍,顶著自己的教士服当作旗帜,跟在了埃德萨克王子的身后。
他作为黑夜教会的执事,虽然没有资格代表教会,但他有权力代表自己,这份衣服就是他表现出的决心。
这样的举动,是让埃德萨克感到意外的,但他现在已经顾不得多想了,距离王宫已经越来越近。
而夏艾尔也只是与自己分出的,负责引导游行的小號对视一眼,然后各自沉默著,做著自己的事情。
有的时候,夏艾尔也认可正义小姐的观点,做事情不能太激进,
所以,这只是鲁恩三王子的个人行为,其他人都只是安静的围观看热闹”,这就不算激进了吧?
夏艾尔的举动似乎是一个信號,一位跟在队伍后面的风暴老鸽,此时受到启发和感染,没怎么犹豫,就將身上的风暴教士服脱下,然后找了根木棍,將风暴教土服举了起来。
这只是开始,与工厂联繫最多的,机械教会的神职人员,此时也为了自己的利益,以及教会的利益,將身上的神职人员长袍脱下,將这件过去代表神圣的衣服,高高的举过头顶。
这样的一幕,让那些站在高台上围观的贵族们,眼皮狂跳。
无论保守党还是新党,全都罕见的陷入沉默,原本制定的那些,拦截人群或者解散人群的手段,这一刻仿佛也全都失去了意义。
王室不管管吗?
保守党出身的阿古希德·尼根勋爵和新党的领头人之一霍尔伯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深深的无奈和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