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一、排查内奸

李坚、盛秋收、吉万锦、梁慧、程云杰、吉素斌、盛学成、周雷、裴进桂、季国俊十人召开会议。李坚说:“我们胜利地挫败了敌人袭击东浒头的阴谋,人员虽然没有伤亡,但群众财产损失还是比较大的。眼下,我们当务之急就是要排查出到底是哪个做了无耻的叛徒,把我们周庄区委召将要开扩大会议的时间报告敌人的。”

盛秋收说:“我认为这个叛徒是在乡一级干部以及我们区干部这个范围里。如果要排查个人表现,我认为:第一,要看他有没有享乐腐化现象。第二,要看他有没有因为违反组织纪律而受到处分,且情绪低落。第三,要看他有没有个人野心,曾私下发过牢骚。第四点要看他有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且没有经过组织同意,经常单独行动,诡秘得很。”

梁慧说:“同志们,刚才盛区长说了两点,一是确立这次出卖党组织的叛徒的个人大致地位,二是提出排查叛徒的四点线索。但我个人认为,还要把凡是晓得我们区委开扩大会的人列入怀疑对象,宁可排查范围大一点,切不可漏掉真正的怀疑对象。当然我们也绝不冤枉一个同志。”

李坚说:“我们周庄区曾出现几个叛徒,乔保明、吴万章、王如根、郑士炎、钱茂香,他们这些人腐化堕落,经常违反组织纪律,表现异常古怪。尽管他们叛变投敌情况各异,但与他们个人品性堕落本质是相关联的。现在,我们排查叛徒的方法可以借鉴我们以前工作中的经验教训。”

周庄区妇会主任吉素斌说:“据我个人所掌握的情况来看,陆蔡乡民兵大队长曹如根他身上的可疑点特别多。首先他讲究吃喝,哪个喊他喝酒,他都乐滋滋的。他很想到区里当治安股长,私下曾发过牢骚,说民兵大队长这个职位听起来还不错,其实当的是乡里的一个光杆司令。这次周庄区委为召开扩大会议开的预备会,他竟然借口家里有事没有赴会。我建议组织上着手调查他曹如根。”

吉万锦右手弹着桌子说:“曹如根这个人,我接触过他多次。他革命意志衰退,经常说一些怪话,如天天都要拿枪,我们究竟到哪一天才不要拿枪呢。他还曾提出过疑问,中共够打得过国民党,人家可是掌握着全国江山啊。……哼,我们要彻底查一查他,一定要叫他露出庐山真面目。”

李坚说:“我提出五人调查小组,由吉万锦同志任组长,梁慧同志任副组长,吉素斌、吴承祥、征月敖三人为组员。大家如有什么异议,现在就请提出来。……既然大家没有异议,那就举手表决吧。”与会者全都举了手。李坚宣布道:“好,调查小组成立。散会后就可以投入工作。”

盛秋收对周雷说:“你最后带两个人暗中监视曹如根,如若发现他要逃跑,就迅速将他控制起来。”周雷说:“既然暗中监视,那我们执行任务的人都要化装起来,力求不露痕迹。”盛学成笑着说:“周雷呀,这是你的拿手好戏,听随你怎么做,总之一句话,主动权要掌握在我们的手中。”

周雷化装的是个张长鱼的小伙头子,拎着鱼篓子,身上背了五六个虾桶子,在蔡家堡庄北头河岸上跑。有个村民下田做活计,周雷喊住他,“大叔,你叫什么名字?”村民愣道:“你问我叫什么名字,我个种田汉子,城上人喊乡巴佬。唉,你个张长鱼的,我怎不曾见过你?”周雷调侃道:“大叔呀,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你不告诉我,我却告诉你,我本不是张长鱼的人,而是想打听一个人。”

村民说:“你打听我们庄上的哪个?”周雷压低喉咙道:“这人是曹如根,他最近一段时期做事鬼鬼祟祟,我们对他产生怀疑。今日他在家吗?”村民说:“啊呀,你打听晚了,曹如根昨日晚上坐船上了袁家庄,说的上亲戚人家有急事。”周雷吃惊地说:“不好,曹如根逃跑了。我们空忙乎了一场。”说着就要走。村民说:“唉,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夏文智。”周雷招呼道:“老夏,谢谢你提供消息。”

周雷来到庄东头,遇见挑糖担的曹廷高,说道:“你去通知李秋根,叫他收工。”曹廷高眨着眼说:“你已经晓得曹如根溜掉,这家伙怎这么敏感的,连夜逃往袁家庄,我估摸他这是个托辞,很有可能直接逃往沈家埨。”周雷说:“你的推断是对的。这样吧,我到庄前等你和李秋根。”

周雷将打探到的消息禀报盛区长,“看来我们打了马后炮,我带着曹廷高、李秋根到蔡家堡侦探,哪晓得是白忙乎了一场。”盛秋收摆着手说:“一开始,我们并不晓得曹如根叛变,通过同志们排查,这才怀疑到他。周雷同志,你们干了一场活计,也不能说是白忙乎了一场,应该说还是有成绩的,这就是做实了曹如根的叛变投敌。如若我们粗枝大叶,就有可能还认为曹如根是我们的同志,那就埋下不小的祸根,要造成革命事业更大的损失。”

周雷笑着说:“这次上面发动的整党整军运动,像曹如根这些家伙很快就原形毕露。”盛秋收说:“嗨嗨,照妖镜一亮出来,什么妖魔鬼怪都隐藏不住了。”曹廷高走过来说:“周雷,你对党最忠诚,填写的表格里面的履历真个复杂的,哪个都没有你写得详细。你一九四三年十一月参加革命,先是担任周家泽联络组组长,随后就是周庄区游击连战士,游击连先后改成圩南大队、胜利大队、保田大队,现在是周庄区队。唉,你怎做上了妇女工作呢?还就蹊跷得很。”

盛秋收拍着曹廷高的肩膀说:“你不信么?他有证明人,自己用过的化名也写出来了。”曹廷高张着手说:“我只是感到奇怪,周雷他担任过夏泊乡妇会秘书,冯唐乡代理妇联主任,周庄区妇会秘书。还用了女人的名字,季粉兰,董凤兰,周秀英,……”

盛秋收严肃地说:“曹廷高呀,我们每个人填写的表格,组织上都要进行认真核实,不放过任何疑点。有了疑点,当事人就必须如实陈述,不得隐瞒。曹如根叛逃,肯定是他屁股有屎。”曹廷高点着头说:“我晓得,有的人是投机革命,甚至还有的人脚踏两只船,风吹两面倒,到了整顿的时候,想方设法隐瞒劣迹。此次整党整军运动,目的就是把那些政治思想肮脏龌龊分子清理出来,纯洁党的革命队伍,增强我们革命者的战斗力,保证土地改革运动顺利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