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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哦。”
福格瑞姆·帕拉斯一脸无辜地做了个完美的惊讶表情。
玛格纳·多恩穿着一身黄金之铠正格格不入然而栩栩如生地站在全息沙滩上——实际上他也是投影，毕竟他是这条船的机魂，还是投影更方便。
“就是这样。”
带着多恩面具的存在点了点头，“这份临时委托合同给出的工资条件非常优厚……所以我想你们可能会有兴趣？”
“确实优厚又对他来说惠而不费。想想看，可以召唤一次圣吉列诺的承诺与能获得圣血天使一次担保的机会。”
黎曼·鲁斯遥遥举起不知道第多少杯冰镇蜜酒，“但我一个人去无法兼顾，而如果我带着我的狼群——小帕拉斯，有没有兴趣赚一份洗狼吹狼的零花钱？”
“不·了·我亲爱的鲁斯叔·叔，”年轻凤凰的脸上露出一种“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的表情，“虽然我确实是很喜欢修修补补或者让物品看起来焕然一新，但你如果是让我洗两个大连的狼人的话，门都没有。”
“那真是太遗憾了。”
鲁斯不以为意地再次朝他们举了举酒杯，自己敬了自己一大口，又滑进了刚刚刨好的沙坑把自己的身体埋上。
“不是太遗憾了，而是你应该让他们自己洗澡！他们的住宿区我现在根本都没法靠近，远远看去那就跟个铺着草的岩石山洞没两样！而且他们哪次去食堂吃饭都很明显啊！掉毛、狗味儿和爪印！——啊，我真想不通，他们在这条船上是从哪里找来的那么多干草啊？！”
帕拉斯带着一种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松与亲昵口吻继续抱怨道。
“就算第十三大连的爪子和肢体异化太严重，但我记得剩下来自其他大连的太空野狼并没有那么严重的异化吧？就不能让他们分成两组两组来洗刷和吹风吗？”
“狼崽子们没有那个耐心洗刷、消毒再吹干全身。”鲁斯眯起眼睛说，“我也没有那个耐心刷他们。比起这个，我猜他们更愿意把自己挂到空气调节器的交换口去吹干毛皮。”
“——然后我打赌漫天飞舞的狼毛会迅速把空气调节器的过滤器弄坏，随后我们就可以在整条船里暂时‘享受’一下纯正的芬里斯狗窝味儿和狼爪臭了是吧。”
“有品味，小鸟儿。这叫让你们沉浸式感受一下芬里斯‘巢穴’的氛围感！”黎曼·鲁斯大笑着说，“我问过他们了，数千年来能降落到芬里斯地面进入狼牙堡的非太空野狼之人可是寥寥无几！这种氛围感可不是谁都能享受到的！”
他的目光在茂密的眉毛下闪动着，“当然啦，我还知道了一些别的事情……”
“谁要享受这种见鬼的氛围感啊！！你干脆给纳垢投简历去吧！！！邋遢的叔叔！”
——就在这两位年龄与经历差距十分巨大的“原体”在互相斗嘴的时候，玛格纳·多恩很有趣味地观察着他们，并把他们话语中的某些内容高速分门别类地录入自己的数据库。
说真的，当他某次询问为何拉弥赞恩总能保持对原体们如此宽容的态度时候，他合上书所说的那种“观鸟和观狼的乐趣”，即使是他，好像也能稍微体会到一点了。
“那么说。”他开口打断正在试图把鲁斯整个埋进沙子里的帕拉斯与为此哈哈大笑非常开心的鲁斯，“你们两个都不想接下这份临时委托合同了。好的，进入下一个程序。你们谁见过克拉克斯或者他的化身吗？”
“没见过。”
黎曼·鲁斯率先发言，他眨眨眼，从长而浓密的金色睫毛上抖落虚假的沙砾，就像他抖落普罗斯佩罗的焚灰时一样。
“克拉克斯的化身上一次出现同我们聊天的时候还是我们进来这间沙滩阳光室之前，”
帕拉斯则顺着他的话贴心地补充道，“或许你可以在全船广播一下找找他？”
“罢了。”玛格纳拿着数据板，摇了摇头，这个动作又让在场的原体想起了他们某位已经被宣判死亡的兄弟。
“等待克拉克斯重聚起足够体量并在这里现身的时间过于不确定。那么可以跳过他，直接进入下一个选项了。这个选项除了必须等候选人从实验室下班过来之外其实是这份委托中最好的人选了。那我现在就让人通知他。”
“噢。”帕拉斯与鲁斯同时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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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玛格纳·多恩与他的监控重点已经离开了这间全息室之后，一抹天空中的乌云悄悄地飘过来，重新遮蔽了隐藏在全息投影后的监控摄像。
接着，克拉克斯化身的暗鸦守卫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我没想到你们还会替我遮掩，兄弟们。”暗鸦之主有些玩味地说，“我们的兄弟情谊突然之间就变得情比金坚了？”
“并不是。”就在帕拉斯开口之前，鲁斯咧开嘴笑了，“我只是觉得，解铃还须系铃人。纳垢领域里闹的事儿就该交给那家伙去解决。”
“是这样吗？”帕拉斯惊讶道，“我还以为是克拉克斯让你别说……”
“因为我还想继续舒舒服服地躺在这儿一边晒太阳喝冰镇蜜酒一边让克拉克斯为我们播放下面精彩的实况直播来下酒。”
鲁斯非常诚实地回答，他看似野蛮的脸孔看起来是如此真诚。
“难道你不想？”
“……”
于是他们一起在沙滩上坐了下来，倒了更多冰镇饮料（未成年人不能饮酒！——BY帕拉斯）并切开了一个新的冰镇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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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瘦削的灰发青年扶了扶他鼻梁上的金丝边平光眼镜。
这份报告总算写完了，团队中的巴拉特佬简直是完全起到了反作用的……
青筋从他瘦削的手背上爆起，幸好在他捏断自己新买的笔之前收住了力道。
——在魔都居，大不易！就算是苍白之王住在这里也要算着点钱花的可怕宇宙超级大城市就是这样！
房租、交通、吃喝、水电网络这种必要的开销不说，作为生物实验室的新晋牛马，他还得保证自己学习研究使用的必要设备的可用性和好用性还有其他一些装备。
呃，读书的时候反而有奖学金，但如今回到魔都的话就只能靠过去的积蓄、精打细算和不断接私活儿了。
——这地方种地是不可能种地的，就算有使不完的牛劲也没有地给你种——你也种不过大型集成化农业联合机……
至于你问他一个搞这种基因、生物和化学的怎么接有钱的私活儿嘛……
一条最新的消息闪动着。
他挑了挑眉毛，先保存好论文数据，随后点开了消息框。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晚上好。今晚实验室加班吗？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盼着我加班？呵呵，那你的看笑话打算恐怕要落空了！今天我不但不加班，我还已经到家了！我马上就要写完我的论文并给自己在接下来的两天里放个假！我已经准备好了足够的食物、温暖的被褥和未开封的游戏！谁也不能阻止我的休假！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我很遗憾，但……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我说过了，就算宇宙后天要灭亡了，我也得把这个假休了——你知道我在过去的整整一个半月里没有休过甚至经常加班吗？！我的加班天数还有几天是你带来的！你这可恶的、万恶的、诱惑我的魔鬼……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这么说，太可惜了，这份时薪900元、预计需要3小时的加班工作或许对你来说确实太超负荷……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等等！你这魔鬼！（咬牙切齿的莫塔里安棋子表情）时薪多少？！3小时超过如何计费？！现场立结吗？！用赛里斯货币支付吗？！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你不是已经决定要休假了吗？再说你说论文也没写完……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论文我可以很快写完——回答我的问题！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好吧。赛里斯货币支付。渠道可靠，支持蓝色软件与绿色软件，完成当场立结打入指定账户。超过3小时的部分不满1小时也以1小时计算……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我接了！什么时候开始工作？！现在需要我过去吗？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你不问问工作内容和工作地点吗？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有什么工作内容和工作地点比穷鬼和我为了钱而放弃休假的怨恨更可怕的？！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好的，工作地点是天命钢铁号底层甲板。我这就把具体抵达路线、可使用的升降梯、结界入口与出口、底层甲板的大陆分布图等等发给你……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大陆？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噢，我们在底层甲板现在加装了非常强劲的下水道垃圾处理系统，可以高效率并非常轻松地完成我们这条乘客与加工需求日益增多的船的尾端废物处理需求。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所以其他我都能理解，这和大陆有什么关系？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我们的下水道处理主管什么都好，发酵出来的分解物也能通过排放要求。只是他坚持必须配套使用他家乡的原生态垃圾处理池与其他发酵设备……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等等，你们的这个主管叫什么名字？（警惕的莫塔里安棋子表情）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肿胀者斯卡贝亚撒拉克斯。你应该听说过他的。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我当然知道他……等等，那那台所谓的家乡原生态垃圾处理设备该不会是……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嗯，出于同时提高效率、增加冗余和满足员工需求的考量，我们在底层甲板重新布设了结构、结界并在里面放入了斯卡贝亚撒拉克斯自己的专属恶魔世界，腐败深坑，或者叫枯萎深渊。它现在的第二大陆被斯卡贝亚撒拉克斯专门划拨给我们来处理我们船上的一切相关事宜。确实很不错，我们的下水道迄今为止从未反过水，连臭味都不反。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你们疯了！就算是我……以前也干不出这种事！把大不净者和它的家园恶魔行星放在自己船的底层甲板上！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也还好吧。毕竟光是军械库里就还有一艘战争机械方舟悬浮着呢。而且从我的数据库信息分析认为，除了目前的天命钢铁号之外，这个银河系内没有第二艘被登记在人类名下船只能做到这样的事。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当然干不出吧！那可是最为古老的恶魔世界！它本该藏在花园的最深处，因为你要知道，和其他大不净者不同，纳垢之风是有纳垢本质资格的！……等等，等等，该不是因为这个……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是的。很高兴看到你的头脑与你的学识同样变得清晰明快。斯卡贝亚撒拉克斯具有相当完整的“腐败”、“腐烂”、“发酵”、“降解”等权能，可以自行在自己的恶魔星球上构建出一套能够运行的小循环，这才是主管换成他的意义所在。斯卡贝亚撒拉克斯总是很高兴的，他并不那么介意腐败是否一定要在信徒、敌人或者活人身上产生。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因为斯卡贝亚撒拉克斯就是腐烂本身，只要生命还存在，他就永远不灭，他的存在注定持续直到整个宇宙最后一个生命终结的那一天。所以他更在意腐败与枯萎是否正在产生。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正确的。所以他非常乐意在那工作，负责把我们的垃圾发酵成堆肥再发酵成适合农场和花园使用的黑土之类。唯一会让他不高兴的情况一般是他觉得垃圾的供应量有点低，那让他无所事事。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好吧。既然是他的话，那工作的难度实际上还是大大降低了。我立刻就准备一下赶过来。对了，工作内容到底是什么来着？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把四十六名撕肉者与一名异形庭审判官从斯卡贝亚撒拉克斯那儿带出来，还不能造成下水道处理系统的停摆或者主管死亡的情况。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我看起来是什么很有耐心很讲道理的交涉者吗？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不。但斯卡贝亚撒拉克斯这么好脾气又好用的大不净者只有一只。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还干吗？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加7%茶水润口费！
顽石为万物立足之基（persona）：我问问……好的，成交。但是你必须立刻出发。
线粒体与活人之主：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