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话的时候那人不仅没有停下脚步,反而走得更快,他口中敷衍道:“苏小姐你忍一忍,这不是你生孩子的时候,要是停下来我们就没有命了。”
不对劲,这个男人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死活,像是想要儘快將我带到某个地方去。
不安的念头在我心底滋生,死掉的那个人不是內奸,他才是!
他是老疯子派来的眼线,趁著周隼不在的时候將我转移到港口的船上。
因为阵痛,我的额头上已经渗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我口中叫著疼麻痹著他的神经,將藏在袖口的刀缓缓挪了出来。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即將生產的孕妇,他的注意力在前面和四周。
因此没有注意我挥舞的手,狠狠將刀扎在了他的胸口。
鲜血“噗嗤”喷溅了我一脸,我很怕,可我又不得不这么做。
要是被他带走,我不会死,却也活得痛苦。
我只能冒著风险这么做。
刀尖猝不及防刺入让他一疼,下意识將我丟开。
我做好了准备,尽力让自己后背著地,一定不要伤到肚子了。
落地时,我侧著身体,左臂被重重压下,只是这点痛和阵痛完全不能相提並论!
我强忍著痛苦爬起来,不顾身下还在流淌的羊水和满身大汗,我托著肚子艰难逃离现场。
没想到那人又爬起了起来,他似乎知道了自己的死意,不想放过我,带著一身血色朝我扑过来。
我紧张极了,死腿,快跑啊!
就在这时,我听到一声枪响。
保鏢的脑袋鲜血飞溅,他的身体倒下,露出开枪的周隼。
“阿菀。”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我的脚下已经是一片水潭,我朝著周隼流露出求救的目光,“周医生,救救我和孩子,我马上要生了。”
周隼眉心紧锁,“好,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老疯子的人就要登岛,周隼想带我离开,千算万算没算我会在这个时候生產。
他一把將我抱起来,“抱紧我。”
我紧紧抓著他的衣服,强行忍著剧痛,虚弱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你能不能拖延十五分钟?”
“我的人里有些眼线,刚刚我差点被骗走,还好我及时赶回来。如果在约定的时间他们没有將你带到港口,他们一定会登岛,具体是多久我无法判断。”
他將我抱到床上,“不巧的是医生刚刚被杀,阿菀,恐怕只有我给你接生了。”
“可……”
他目光坚韧看著我,“你什么都不要想,只当我是医生,现在你和孩子的性命要紧,我去接点热水过来,你自己脱下裤子好好准备一下。”
虽然我是孕妇,可要我对一个陌生男人脱裤子,这也太难以启齿了。
我死死捏著的兔子,他们一定都听到了。
我扭了扭兔子耳朵,“阿衍……”
那道沙哑之极的声音传来:“菀菀,一切以你和孩子为重,没事的,我不会介意,再等等,我马上就到!你撑住。”
姜湾湾的声音也变得紧张起来:“这个时候你就不要计较什么男女了,保住你和孩子就好。”
我死死攥著床单,身体的汗水和羊水打湿了床单。
前些日子他还让医生给我做了评估,看到时候是顺產还是剖腹產,他说给我准备好了一切。
到底是计划赶不上意外的速度,没想到我最后会在这种地方生產。
等周隼再回来时,他还带著一个当地的老人,女人肤色很黑,伸出的手乾瘪,上面全是皱纹。
周隼向我解释道:“阿菀,这位老人接生经验很丰富,你相信她。”
我这才鬆了一口气,还好。
“好。”
“有人过来了,我得去你守著,你一定要撑下去。”
周隼把枪塞到了我的手里,让我隨时做好准备。
我又慌又乱,女人说著当地的语言,我虽然听不懂,大致能猜出来她的意思。
让我用力。
她指了指她的手指,应该是告诉我已经开了十指,我得使劲。
原本很害怕生產的我,一想到马上就要和我的宝宝见面,母性驱使下我卯足了劲。
宝宝乖,你们的爸爸马上就要来了,你们乖乖出来好吗?
“菀菀別怕,我在。”陆衍琛安抚的声音传来。
“阿衍,宝宝就要出来了……我和宝宝都很想你。”
“我也想你。”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也有些哽咽。
哪怕身下阵痛不断,有他的陪伴我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阿衍……阿衍……”我好疼,真的好疼。
“我在,菀菀对不起,我不能陪在你身边。”
女人看著我的双腿之间,脸色突然大变,她嘰里咕嚕说著我听不懂的话。
从她担心的表情,我大致猜出了情况不好。
姜湾湾的声音传来:“她在说什么?”
“胎位不正,难產。”陆衍琛解释道。
我还没有到预產期,胎位不正也是难免,怪不得我快要疼死了。
姜湾湾著急死了:“怎么办啊,妹妹是双胎,要是前面这个不出来,两个都会缺氧而死的!必须立马剖腹產!”
不,不要死。
我听到那个死字就嚇得全身发抖,我不要我的宝宝死。
我哽咽道:“不,不能死,我会生出来的,一定会。”
“菀菀你听著,以防不测,我提前带了医生过来,但我们还有几分钟才能到达海岛,你一定要撑下去!”
泪水滑过我的脸庞,我连连点头,“我会撑下去的。
“砰!”响声在门外响起。
最坏的结果发生了,老疯子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