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春耕准备【求月票求推荐票】

轮到屯支书王德胜发言,他宣布用抓鬮的办法来確定分田的先后顺序,谁抓的序號靠前,谁就能先挑地。

好在吉利屯的旱田基本都集中在村子周围,地势平坦,土地肥力相差不大,谈不上明显的好田孬田。唯一的区別就是有些地块离得稍远,下地干活得多走些路,但也只是相对而言。

抓鬮先得做鬮。这活儿由张会计负责,就是在小纸片上写上序號,一户一个,折好后全部打乱,让户主们依次抽取。

王支书也没閒著,他拿出一张手绘的田地布局图,上面画著吉利屯所有的旱田地块。他把图铺在桌子上,拿著半截铅笔,准备按照抓鬮出来的顺序,从近到远在地图上標註谁家分到了哪块田。

屯子里一共五十二户人家,所以准备了52个鬮,全部放进一个大搪瓷盆里。

村民们轮流上前抓鬮。轮到陈志文,他伸手抓了一个纸团就退了回来。

“大哥,你抓的多少號?”赵永强自己也抓完了,凑过来小声问。陈志文展开纸团一看,是13號。

赵永强一看,嘿嘿一乐,也展开自己的纸团,上面赫然写著14號。

陈志文一看也笑了:“行啊,以后咱俩家不光住得近,地也分到一块堆儿了。”

他们两家分到的田都在屯子最北头。其实在东北这地方,地再不好也就是离家远点儿。

陈志文倒不太计较这个,让他满意的是,这片田旁边就有一片松树林,以后没事还能去林子里转转,说不定能寻摸点山货好东西。

等所有人都抓完鬮,大队支书敲敲桌子让大家安静:“大傢伙都注意了啊!下午就开始正式签订承包合同,都得签字画押,请各位户主务必带好私章!”

又交代了两句,村民们互相嘮了一会嗑就要慢慢的散了去。

陈志文也在一旁跟人嘮了会,看著时间差不多了,刚准备要走,一旁的一个人就叫住了他。

“文子,我跟你一块走。”陈志文抬头一看,原来是供销社老板董建军。

等两个人一起出了大队,陈志文就问道,“董叔你这是有啥事啊。”

“这不是看你弄了一辆倒骑驴嘛,赶明个你有时间帮我问问唄,我也弄一辆。”

“行,董叔你要是真想弄,我赶明个去了县城帮你问问价格。”

一回到家,王美兰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问情况。陈志文把队上宣布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她讲了一遍,接著又问:“妈,明天几个小的是不是该开学了?”

王美兰一愣,隨即拍了下大腿:“可不是嘛!明天就要开学了!我得赶紧给他们准备学费去!”说完就忙忙叨叨地转身,去给孩子们张罗明天上学要交的钱了。

第二天大队的烟雾繚绕比开会那天淡了些,但气氛更加凝重。

会计张宝山蘸水笔的沙沙声和村民们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等轮到陈志文时,陈志文拿著逐字逐句地看著合同条款,特別是公粮上交比例和承包年限。

他看得仔细,旁边性急的汉子忍不住催促:“文子,瞅啥呢,还能有假?快按了吧!”

陈志文没理会,確认无误后,才郑重地在户主栏签下自己的名字,

周围响起几声低低的议论,有羡慕陈家分地多的,也有嘀咕他家孩子小、公粮任务重的。

揣著那份合同回到家,陈志文立刻將王美兰叫了过来,“这回算是彻底落听了。”

他把合同放在炕桌上,“1晌地,这就是咱家的了。”

王美兰连连点头,眼神里既有期盼也有担忧:“就是那种子化肥啥的,还有那农具咋整?咱家可就一把老镐头两把破锄头。”

“刚分地,家家户户都缺东少西,不光咱一家。”陈志文坐在那想了想,又对王美兰说道。

陈志文坐在炕沿上,掏出了烟,吧嗒吧嗒地抽著,烟雾繚绕里,他眯著眼睛琢磨。突然,他眉头一展,“咋把他给忘了!”

王美兰扭头看他:“谁啊?”

“李铁柱啊。”陈志文,“他家不是在镇子上打铁呢嘛。”

王美兰也想起来了:“哦,老李家的铁柱啊!是有年头没见了。能行吗?现在打新的,价钱不能便宜了吧?”

“贵贱都得置办。”陈志文说著就下了炕,“我明儿个就去镇上找他!”

上辈子陈志文没少和他吃吃喝喝的,之前关係处的也不赖,要不是重生之后一直想著搞钱,陈志文早就和他没事勾肩搭背了。

吉利屯属於响水河子镇,在镇子上,陈志文有三个熟人。一个是同村加发小,其余的两个是初中同学。

陈志文的文化水平要是按照现在来算,也不算低了,小学读完了初中还读了两年。

不是陈志文读书不行,实在是家里的条件不允许,要是家里不需要他来当劳动力挣工分,他多多少少也能读完个中专最后能分配个工作。

镇上没有高中,最多只有初中,要是读到中专或者高中就得到县城里面上学。

不过就陈志文认识的同学和发小来说,也没有人能考上大学,连读中专和高中的也没有几个。

读书,陈志文这辈子也不会再想了,就他这个年纪就算考上大学又能怎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家挣钱。

三个认识的人里面,一个孟庆丰,大家一般都管他叫孟大眼,人如其名,他的眼睛真的很大。

他家在附近的青峰岭林场有亲戚,初中没念完的孟庆丰就跟著父亲去青峰岭林场给人拉帮套了,这个时候因为支援南方建设,林场的任务都特別重,所以一年到头也看不到他几次。

一个叫谢长山,他父亲是镇上集体豆腐坊的大师傅,他没念完也跟著学起了做豆腐。

还有一个就是李铁柱,大號李广才,也是子承父业,也是继承了父亲的手艺,干起了铁匠。

等到后来用不上铁匠了之后他又自学了电焊和修车,在镇子上开了个农机修理铺,勤勤恳恳,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日子也算过得殷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