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文心里一阵激动,赶忙和王科长握了握手:“王科长您好您好!李科长太抬举了!您尝尝咱家的瓜子,都是自家炒的,绝对真材实料!”说著就让陈志武赶紧捧上一把五香瓜子。
王科长也没客气,挨样尝了尝,仔细品了品,不住地点头:“嗯,这味道確实不错啊,比供销社进的强多了。”
这陈志文还真信,因为供销社一次性如果进的多了的话,慢慢的就放潮了。
他直接切入正题:“小陈啊,我们厂子大,职工家属加起来小两千人。今年计划每人发两斤瓜子,总量大概需要,两千五百斤左右。你看,能不能接下这个单子?价格就参照你跟农机厂的,八毛一斤,咋样?但年底前必须全部交付完毕。”
两千五百斤!陈志文和陈志武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震惊和狂喜。这真是天大的订单!
陈志文强压下激动,沉稳地点头:“王科长,感谢您和李科长的信任!这活儿我们接了!保证在年前按时按质按量给您送到厂里!就是量太大,得分好几批送。”
“没问题!分批送更好,新鲜!”王科长很痛快,“那就这么说定了,我这还有別的事,先走一步,到了厂子直接跟门卫说找我就成。”
临走之前陈志文还硬塞给了王长林一盒迎春。
今天摆摊卖瓜子的两个人都格外的欢快,看著天色差不多了,两人也没管瓜子卖没卖完,直接收拾起了摊子准备走人。
这一大笔订单在心里头压著,两个人都著急回家部署工作。
说实话这两天就算上一笔红星农机厂的订单结完了之后,陈家也没有懈怠炒瓜子这个活,不过就算没有懈怠这么一大笔订单也不是陈家能解决的,指定得僱人。
陈志文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带著陈志武直奔修车老师傅的铺子。
远远就看见,那辆崭新的倒骑驴已经妥妥噹噹停在铺子门口了。原本光禿禿的车架装上了鋥亮的车把,车斗装上了几块块厚实的木板,
链条上润滑的机油黝黑髮亮,车把中间还安了个亮闪闪的铃鐺。
甚至整个车身的架子都刷上了暗红色的防锈漆,整个一个板板正正。
老师傅正叼著菸袋锅子,坐在摊子门口抽著烟,见陈志文过来了之后,不由得得意的衝著陈志文说道,“咋样?小子,俺这手艺没糊弄吧?”
陈志武喜不自胜,上前这儿摸摸那儿看看,然后跨上车座试骑了一圈。新车就是不一样,蹬起来轻快省力,几乎听不见链条的摩擦声,拐弯灵活,剎车也非常痛快,车铃一按,“叮铃铃”的声音清脆又响亮。
“太好了!大爷!这车弄得真带劲!太感谢您了!”陈志文看著试著新车的陈志武,也没见什么毛病,衝著老师傅竖起个大拇指,痛快地付清了余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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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走之前陈志文还找老师傅要了几截气密芯和几块废的內胎,留著以后做弹弓用。
陈志文蹬著崭新的倒骑驴上了大马路,脚下一使劲,身子利落地一偏腿就跨上了车座。只轻轻一蹬,那车就轻快地窜出去老远。
该该说不说,这新车骑起来就是跟大队那辆老破旧不一样,省劲多了,老师傅的手艺真是没挑,整个车子调理得服服帖帖,没有一点別劲儿或者沉滯的地方。
明晃晃新刷的新油漆,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扎眼,一路上引得来往行人纷纷侧目,这回头率,简直是百分之百。
人逢喜事精神爽,陈志文骑著新倒骑驴,感觉还没咋使劲呢,眨眼就蹽到了村头
车子刚路过村供销社,立马就吸引了正在屋里扯閒嗑的三四个老娘们的注意。
“哎呦,陈家大小子!这新倒骑驴哪儿整的啊?可真够板正的!”小卖部老板娘李桂芳连瓜子都不嗑了,直接起身追到门口,扯著嗓子问。
“桂芳婶子,吃了吗?”陈志文剎住车,笑著回话,也没藏著掖著,“托人在县农机站找师傅给焊的。”
“早吃过了!焊这么一个傢伙式儿,得不少钱吧?赶明儿俺家要是想整一个,也找你唄?”李桂芳打量著新车,眼里透著羡慕。
陈志文一听,心里立刻活泛起来。昨天还琢磨这是条来钱的路子呢,买卖这就上门了。
“这得看配件凑不凑手,”他实话实说,“要是正好有合適的、从废自行车上拆下来的旧件,二百六七差不多能拿下来。要是件儿不凑手,都得找新茬儿,那可能就得奔著三百块去了。”
他这不是故意抬价坑乡里乡亲,实在是二手配件这事儿没准谱,下一辆啥成本真说不准。价格说宽裕点,总比到时候钱不够抓瞎,或者落了埋怨强。
“那还真不算忒贵!”李桂芳嘀咕著。她家开著供销社,时常要拉点货,確实有需求。更何况,这时候弄辆新的自行车连票带车加起来还得二百四呢,就这还不好弄票。
又閒扯了两句,陈志文心里惦记著纺厂那个大订单,赶紧蹬上车往家赶。
他这一走,供销社门口这情报处的话题可就彻底围著他转了。
“这老陈家大小子是真出息了哈?在县城倒腾这小买卖没少挣啊,都整回来个新的的倒骑驴。”
“可不是咋的!听说欠大队那饥荒,前儿个都还利索了!”
“就卖点瓜子,能这么挣钱?老陈走那时候欠的可不是小数目,再加上这新车,得好几百块了吧?”
一说到这具体数目,几个老娘们互相递了个眼色,一时都没再吭声。这年头,寻常庄户人家手里能有个三五十块活钱就算宽裕了,几百块?那简直是不敢想的大数目。
陈志文买新车这事儿还没完。他骑著车穿村而过,屁股后头很快就跟上了一群看热闹的小嘎豆子。
这帮小崽子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才五六岁,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一个个冻得嘶嘶哈哈,鼻涕拉瞎,袄扣子都没系全,也挡不住他们在外面疯跑。
他们一路嘻嘻哈哈地跟著车跑,直到陈志文家院子门口,看著新车推进了院,才恋恋不捨地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