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钦着实是有些措手不及的。
但这不影响他的配合。
几乎是瞬间,他就敏捷反应了过来。
正欲低头接过主动权的时候。
欢喜却停止了动作,推开他,脚步有些虚软的来到窗前,推开窗,倚靠在窗前看庭前明月花。
回眸看他,眼波流转,唇角含笑,竟是难以言喻的姿态。
是皎洁的魅惑。
是清澄的妩媚。
就连欲望,都是高高在上的睥睨。
就仿佛她本该如此,
对男人是赏赐,是垂怜。
余钦痴迷的走向她,从她身后抱紧她,这一刻的欢喜,让他心醉痴迷之余,也生出惶恐。
如镜中花,水中月般不真实。
“花前月下,是不是最容易令人迷失心智?”欢喜问他。
余钦无法回答她,他只有去亲她,真切地感受到她唇齿间的温度,那股不真实感才稍微散去,确切感觉到她在他怀里真实存在着,而他拥有着。
他虔诚的在她唇齿间喃喃低语。
“欢喜,月色不及你皎洁,夜色也不及你魅惑。”
欢喜听清楚了,笑了。
寡淡的眉眼间随着她这一笑,舒展开,仿佛也苏醒了某种致命的东西。
她奖励似的回头亲他。
她开始忠于自己,也开始学着去欣赏忠于自己欲望的人。
余钦被她亲的浑身潮红,身体都神经性的颤动,可就算是这样,他的双手也还是能快速度去脱自己身上的衣服。
西装外套,皮带,裤子,领带,衬衫……衣服散了一地。
欢喜低低笑他,“你确定要这么猴急,今晚还长着呢。”
余钦在她耳边喘气,酥麻感让他说话都有些哆嗦了,“……忍,忍不……住了。”
欢喜肆意坦荡的一把将他拉着,双双倒进了大床上。
垂坠感一流的顶级丝幔被一只白嫩的手随手扯散,缓缓遮掩住了雕花大床内的潋滟春色。
迷迷糊糊一番,混混沌沌一番。
欢喜推搡着身上发疯的人,觉得再继续下去,他明天别想下床了,他可是还要上班的人。
他都被掏空了,还不满足?
见她推搡抗议,余钦以为她又在怪他压的她难受,拥着她翻了个身。
欢喜在了上位。
这个姿势的转换,两人之间的力道和深度令余钦如遭电击般无法自控的头后仰,身体也绷紧到了极限,
贪欢的人是他,最先受不了的人也还是他。
欢喜青丝一扬,笑着接过了主动权,给予他想要的……
欢喜离开余钦住处的时候,天色还是刚刚亮。
余钦出来送她,还不忘提醒欢喜别忘了她和他约好的周六晚上,他要给她做啤酒鸭吃。
欢喜自然不会忘记,点了头,他才高兴的挥手。
直到欢喜的车远走。
余钦才叹了口气,欢喜刚走,他就开始想见她了。
不过想着再过两天就又能见到欢喜。
余钦就打起了精神,他准备今天下班回来就进厨房学做菜。
心里小本上也记下了,欢喜对会做饭的男人比较欣赏。
欢喜一坐上车,手机就疯狂的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她看了一眼,眼角挑了挑,她直觉知道给她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这个时间点,欢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个疯子不会是昨晚又守了一夜吧?
不然不会掐这个时间点。
她刚走,他就打电话了?
这是忍不住了?
想着这人本就不能按常理要求,欢喜也就释然了,往好处方面想,至少这次他能长记性没闯进去,她也没什么好说的。
今天都正月十六了,该推进的事要开始着手了。
余钦要工作,只有这疯子现在是个无业游民,不就是她适合用的人选?
想到这,欢喜接通了电话,却没有开口。
手机那头也是沉默。
欢喜根本不惯他,不说话是吧,那她就直接挂电话。
直到手机锲而不舍的一直在响,欢喜才终于再次接通了电话。
这次,那头生怕她在挂电话,飞快的开口,语气十分委屈,“你说你回了京城会找我的,我一直在等你找我。”
欢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根本就不找我,你找了余钦,他哪儿比我好?就他那点本事,他能满足你吗?”
冯封在手机里是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他都气哭了,上气不接下气的,都开始哽咽抽抽了。
欢喜:……
满心的无力感让她都忍不住开始按捏起了自己的眉心,就算她对他的要求最低,也架不住他一再拉低她对他的认知啊。
她耐着性子问他:“你在哪儿?”
“……我就在你车后面的后面。”
欢喜:???
让党岁找了个早餐店。
欢喜落座,点了几样,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依旧满脸委屈和控诉看着她的男人,无声叹息了一声,又多选了几份,再想着这人猪一样能吃的饭量,她最后也懒得选了,直接让店家看着她这张桌上,没有就续上。
“你都不找我。”
“我忙。”
“那你昨天找了余钦。”
“既然你都一直跟着,那你应该知道是他去见我的。”
“那我以后我也去见你。”
欢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因为一旁的店老板已经端着羊汤和馍饼上来了。
冯封却当她是答应了,立马高兴了起来,很是殷勤伸手拿起一块饼就给掰碎了,
“这个要泡在羊汤里泡……”
欢喜一巴掌拍在了他伸过来的手上。
冯封手里的饼就停滞在了半空中,他委屈巴巴的看着欢喜,也不说话,就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欢喜皱眉,“你洗手了吗?你就直接用手拿,盘子里不是有备用的手套吗?”
冯封心虚了,他把掰碎的饼放自己碗里,跑去洗了手过来,又拿起盘里的一次性手套套上,才重新拿起一块饼给欢喜掰碎。
这次欢喜没拒绝。
冯封眉开眼笑了,很是满足。
欢喜看着他,垂低下眼,冯封确实可恨,可他和陈平军其实是一个性质。
他们都是利刃。
被人利用的利刃。
不过是冯封比陈平军更具有份量和能量。
这个人,有他父母荫庇给他的福报,本该活的自在恣意一生的。
可偏偏,他就成为了贺知衡手里的刀。
而这把刀,现在在她手里。
“等会陪我去趟周家。”欢喜觉得,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
“好。”冯封高兴坏了,端起羊汤泡饼开始吃了起来。
欢喜也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没有膻气,汤也很鲜。
她捞了几块泡发的馍饼吃了就搁下了,主要是刚才离开余钦家时,余钦坚决不让她空腹走人,非要她吃点早餐。
大清早的,她虽然没有胃口,却也勉强吃了些东西。
“你不喜欢吃这个吗?”
“我吃过了。”
冯封嘴里的馍都静止不动了。
显然,他也是想到了欢喜肯定是在余钦那里吃的。
顿时,他觉得这羊汤难吃死了。
他刚想把碗放下,欢喜就知道他又不想做人了,趁他想发作之前,吩咐道,“你把我这碗也吃了,不要浪费粮食。”
冯封立马咽下了嘴里的馍,加快了进食的速度,先把他的那碗吃了,就迅速端起了欢喜的那碗解决掉了。
欢喜手撑在桌上,看着他吃饭,心想这人要是去做个吃播博主,肯定能火。
“你和茶姐真像。”
“我像我妈,我妈和茶姐都像我姥姥。”冯封顿了一下,“你好像很喜欢我小姨。”
欢喜笑了笑,“我觉得茶姐长的很好看。”
冯封脸一下子红了,忸怩了几下,欢喜真直白,她这是对他表白吗?
“其实你长的也挺有特色的,我也很喜欢的。”
欢喜都听愣了,这话题怎么歪到她长相上来了?还你也长的挺有特色的?这是正常人能说的话?
她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对话,不由得无语,“我夸茶姐好看。”
“我知道啊,可是你也说了,我和茶姐长的很像,你这不是在夸我吗?
其实我这个人也很直白的,你以后夸我长的好看不需要迂回夸茶姐,你直接夸我就好了。
嘿嘿,你那好色的闺蜜其实挺有眼光的,她都看的出来我身材好,还有公狗腰……”
一块饼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嘴,欢喜满脸黑线,“赶紧吃你的东西。”
冯封不乐意了,他拿下嘴里欢喜塞的饼咬了一口,狠狠嚼着,眼神凶狠露骨,“余钦根本就满足不……”
“闭嘴。”
“我不,我就要说,我说实话怎么了,我就说,就他那体能素质……”
“你再说,我就走了。”
冯封直接把饼塞嘴里咬住,然后单手直接一捞,把欢喜像捞小孩一样捞在了怀里,大步一迈,眨眼就消失在了早餐店。
速度快的让坐一旁桌的党岁只觉得眼一花,人就不见了。
小涂一骇,惊声道:“欢总不见了。”
党岁和冯封相处了几天,非常了解他的实力,也非常了解他和欢总之间的事,反倒镇定了下来,示意小涂不要慌张,“你去开车,我来结账。”
欢喜被冯封塞进车里,都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车飞了起来。
是真的飞了起来。
速度快的让她都有些头晕。
冯封这次又直接借用了军车,还是辆越野。
而且这辆车的车牌号牛逼到了他一路狂奔,路过了好几个站岗的交警都没人有反应。
欢喜刚适应这个车速,车就又突然停了下来。
欢喜又被捞抱了出来进了座院子,她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某个非常眼熟的建筑物。
难怪刚才一路飙过来,十步一岗的。
欢喜一把揪住了冯封的耳朵,“把我放下来。”
冯封任由她揪他的耳朵,一言不发的进了院子。
这个院子可是他直接找国安部要的,以后这里就是他家了,他和欢喜的家。
欢喜被他放在了床上,是真惊了。
因为这床和余钦的床真就如出一辙,几乎一模一样。
她看着这床,人都麻了。
这个神经病,他真是有病。
冯封看着她,狼一样的眼神,就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瞬间把自己脱个精光。
欢喜:……
“我知道你肯定没尽兴,现在还早,我让你彻底尽兴了,我们再去周家。”
欢喜彻底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男人一脸誓不罢休的样子。
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他精神抖擞的身体状态。
无语之余,她心里也生出来一丝好奇。
她想试试她身体的极限在哪里?
就如这个疯子所言,一个余钦确实满足不了她的身体。
但是和余钦在一起,心理上的感觉是不错的,昨晚第一轮酒散之后,滋生出来的身体躁动就平息了下去的。
就像现在,她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其实都很平静。
“有酒吗?”
上次酒醉她就有感觉,昨晚也是。
如果酒精真能滋生出她身体的本能,那她要慎重估摸一下酒这个东西对她的影响。
冯封微愣了一下,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要喝酒?”
“试试吧。”
“你那天喝的那种红酒?”
“不,我昨天晚上喝的是白酒,口感非常好,还不头晕,也不难受。”
冯封笑了,笑的很是纯真,如同不谙世事的孩童,“欢喜,你真厉害。”
欢喜眼露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九鼎山庄的酒,那就不会是普通酒,从你的叙述,我基本上就知道是什么酒了。”
要喝酒就喝特供的贡酒,难道这还不厉害?
“你等着,我马上去给你弄来。”
说着,他就想冲出去了。
“穿衣服。”欢喜急喊,生怕这个疯子就这样裸奔出去了。
冯封嘿嘿一笑,飞快的套上衣服,人就没影了。
欢喜这才开始打量起来冯封的这个房子
对了,还要和党岁说一声。
这个院子不大,装修也不精致,但是这个卧室的家具……欢喜都想笑了,这个神经病,真就照搬了余钦的房间。
她突然很好奇,他不会也照搬了那个浴室吧?
欢喜推开浴室的门看了一眼,闷声笑了。
果然!
这人的大脑究竟是怎样构造的呢?
怎么就疯癫成这样了?
他是真没有正常人的认知啊。
她甚至怀疑,他是真不觉得第一回那次他为什么不能上床的。
所以才会对余钦的床耿耿于怀?
“欢喜,你快来尝尝,看看是不是这个?”
冯封抱着个酒坛子兴冲冲的冲了进房间。
他左右看了看,直接拿起了他喝水的搪瓷杯。
咣咚咕嘟就开始倒了起来。
要不是欢喜一把抬起他的手,他是真准备倒满一搪瓷杯的。
可就算是这样,偌大的杯子底也都满了。
昨晚她喝那么小小一杯就反应那么大,这要是全喝下去,她都怕自己醉的不省人事,真就成酒鬼了。
“你快试试,是不是你昨天晚上喝的?”
欢喜端起闻了闻,好像味道是差不多的。
她端起轻抿了一口,眼睛亮了,就是这个。
“你从哪弄来的?”
“我去隔壁找人要的。”
隔壁?
欢喜刚才进来好像不小心瞄到了个不得了的招牌。
她小口小口的啜抿着杯里的酒,转身给党岁又打了个电话,让她先回九鼎山庄休息,顺便帮她请个假,今天上午的课,她估计是上不了的了。
而且,今天本来决定去周家,估计也悬的很,等她酒气散了后再看吧。
“你去洗澡。”
“好嘞。”冯封丝毫没有羞耻心的再次把自己脱个精光冲进了浴室。
洗头洗澡把自己洗的非常干净的冯封对着镜子一边刷牙一边笑的呲牙咧嘴。
幸好昨晚他按耐住了自己想要冲进去的冲动。
他现在总结了自己失败的原因。
要绝对的听话,所有的事都听,唯独床上的事不听,还要自己主动。
不能真怂等,不然他等傻了,欢喜也想不到他。
他比不上余钦脑子好,能讨欢喜喜欢,可是他身体好,他还有非常好的体能。
这就是余钦比不上他的地方。
他现在学聪明了,坚决不嘚瑟。
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冯封一出浴室,没看到欢喜人,顿时心慌了,以为欢喜走了,
“欢喜?”
床内传出欢喜下意识的回应,“干嘛?”
冯封悬空着的心一下归位,他朝床走去,一把撩起床上的烟云纱。
他又看了看搪瓷杯,还好,没喝完。
“你是不是难受了?头晕不晕?”
欢喜摇摇头回答他,“不晕。”就是浑身没劲,像是吃了武侠世界传说中的软筋散,四肢百骸都没什么力气。
冯封看着一点都不冷漠的欢喜,愣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欢喜,这是几?”
欢喜无语,“神经病。”
“那你现在神志清醒吗?”
欢喜白了他一眼,一把拉过他耳朵直接堵上他嘴。
冯封确定了,欢喜神志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