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前脚从周星窈的餐厅离开,后脚该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贺知衡也终于做了决定主动出击的决定。
他直接让董秘书联系易年,约欢喜见面。
他本不想直接和欢喜接触,但他要确认现在的欢喜还是不是他认知里的欢喜。
温言政已经蠢蠢欲动不可控了,如果欢喜也不可控……贺知衡不想让事情变得更糟糕。
党岁接到易年电话时,欢喜正在路边吃卤煮。
而且还是路边摊。
她没让保镖们下车。
只让党岁跟着她,凌姨都被她硬留在了车上,这天寒地冻的。
这会天其实还早,冰天雪地里的路边摊上的热蒸汽和食物的味道结合在一起,哪怕其实这会不是饭点,也对行人很具有诱惑力。
欢喜对卤煮不是特别热衷,但也能吃。
认真说起来,从小到大,她其实真的不怎么挑食,外婆煮什么她吃什么。
林家餐桌上的食物更是品类丰富,她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些路边摊,其实是和谢景成在一起时,她才接触的比较多一些。
想起自己认真执行自己人生规划,甚至还学会了煮饭,欢喜就又想笑了。
她连井底之蛙都算不上。
她就是鱼缸里的一条鱼。
谢景成!
她都把他给忘了。
好像是自打上次在州际酒店顶楼餐厅见过后,他就非常识趣的没有再打扰她。
看来他和宋家大小姐的感情已经稳定到了他能看见曙光了。
她记得孙照说过,宋茵盈的外婆和周星窈的外婆是亲姐妹?
欢喜低垂着眼,用筷子从碗里戳了块血肠塞进嘴里咀嚼着。
吃着吃着,她若有所思的动作缓了下来。
欢喜穿着定制,端着一次性餐盒站路边摊旁吃东西的样子,让原本要右转弯的一辆黑色途锐车速缓了下来,然后停靠在了路边。
车窗落下,余钦的脸出现在了正戒备盯着他车子的党岁和诸位保镖眼里。
“这么冷的天,欢总有这个雅兴,看来这里的味道应该非常好,刚好,我也饿了。”
他非常自来熟的在欢喜旁边站定。
欢喜抬起头,看着他。
深色制服,最外面套着一件中长款的大棉袄,胸前左口袋上还印有卫创两字的标记。
欢喜看了他一眼,又重新低下了头,继续戳自己碗里的食物。
余钦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欢喜。
“我似乎还没有正式介绍一下,欢总可能不记得……”
“余钦哥。”欢喜轻声打断了他的话,朝他抿嘴笑了笑,“我记得。”
余钦舌尖上的我字音消散开来。
他唇角微微上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能让欢总记得,真是荣幸。”
他又头也不回的对老板说到,“老板,给我来一碗。”
“好嘞,需要什么得您过来挑拣。”
“就和这位一样的就行。”
“行。”老板看了一眼欢喜,手上就熟练的拣选了起来。
很快,大半碗的卤煮就端到了余钦手里。
余钦取下手上的手套,也和欢喜一样就站在一旁吃了起来。
党岁是这会接到易年电话的。
她看了一眼站欢总身旁一米距离的余钦,想了想,告诉那头的易年,晚点才能回复。
欢喜手里的塑料餐碗已经空了。
余钦留意到了,客气的问道:“欢总,还要不要再添点?”
欢喜摇头。
余钦碗里的也吃完了,他看了她一眼,朝她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大垃圾桶,很自然的道,“既然不吃了,碗就给我吧,刚好我也要拿去放。”
欢喜将碗给了他。
余钦拿去投放进了垃圾桶,打量了一下垃圾桶四周的环境,问老板,“这是老板你自己准备的垃圾桶?”
老板其实老早就留意到了余钦身上的制服,也不会没眼睛看不见他胸前的卫创二字。
心里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
“是,是的。”
卫创是干什么的?没有人比他这个摊贩更清楚了。
“我等会收摊的时候,还会清理干净这里的卫生的。”
余钦忙摆手,示意老板不用紧张,“老板,我想说的是你做的很好,值得表扬。”
听他这样一说,老板顿时腰杆子都直了不少,声音也大了几个分贝,“应该的应该的,城市是我家,卫生靠大家嘛,我可是讲究人。”
欢喜笑出了声。
余钦看向她,不急不忙的戴上了手套,解释道:“职责所在,让欢总见笑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笑,不是笑余钦哥你,是因为老板说话实在是风趣。”
“这位客人太有眼光了,可不是嘛,我年轻那会可是也梦想着登台说相声的。”
余钦也似乎来了兴致,接话道,“那怎么改行了呢?
老板哈哈大笑,“没法子,梦想是真的,要吃饭也是真的。”
余钦拿起手机想要扫码,“多少钱,老板?”
“不用不用了。”
“这可不行。”
“这位客人的人已经付过钱了。”
老板指了指欢喜,又指了指党岁。
余钦看向欢喜,“这怎么好意思让欢总请客?”
欢喜随意的挥挥手,朝自己的车走去,“不值一提的事,余钦哥不必客气。”
余钦站在原地,舌尖顶了顶口腔,也没吃到花椒,怎么酥麻麻的。
叫他余钦哥的人,真不少。
可让他听了,耳酥舌麻的人,还真是头一回。
回到车上的余钦越想越觉得有意思。
也不急着开车,他在仔细揣测回想。
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欢喜刚刚是在和他套近乎?
套近乎是冠冕堂皇的说法。
他真正的想法是,刚才,欢喜似乎是在撩他!!
结合是他主动凑上去打招呼的前提。
所以,是临时起意?还是她本性如此?
亦或者是他多心,她根本无意?
是他带着成见,污名化了她这个人?
可不管欢喜究竟是无心还是有意?
他似乎被撩到了,是事实!
所以,这就是老贺叮嘱他不要好奇不要靠近的神秘力量?
真这么邪门?
而此时同样回到了车上的欢喜心里也在不停的复盘。
刚才发生的事,根本不在她计划里。
可她确实鬼使神差的那句余钦哥就叫出了口。
她释放出了暧昧的信号。
只是有没有效果,她不知道,还有待观察后续。
她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勾引一个男人。
刚才她那样对余钦,是因为她想起了自己和谢景成走在一起的契机。
她第一次和谢景成碰见的时候,是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饭馆。
饭馆老板手艺非常好,生意火爆,拼桌是常事。
谢景成在东大,是风云人物,非常多的女同学拥簇他。
她对他,具有好感是真的。
只是她没想过自己主动去追求他。
不过是在饭馆拼桌时,她鼓起勇气主动在他身边坐了下去,然后又主动给他递了纸巾盒。
他说谢谢,她说不客气。
后来,她又偶遇了谢景成几次。
要不是在图书馆,要不是在食堂。
谢景成都主动和她打招呼。
最后,他表白,她同意,就这样自然而然的确立了恋爱关系。
刚刚在吃卤煮前,她刚好想起来谢景成这个人。
余钦就恰好主动凑她面前,她就鬼使神差的主动释放了信号。
她想试一试,是不是她主动释放信号后,被她释放信号的人就会接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