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盼盼心里天人交战的时候,那边,秦娇已经被人带到了桌子前。
她拿起笔,颤抖著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开始在白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了起来。
办公室里,一时间静得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很快,秦娇就写完了。
一个公安同志將她写的字,和桌上那张原始的字条,並排放在了一起,进行比对。
只看了一眼,所有人的呼吸都猛地一滯。
竟然真的一模一样!
无论是字体的结构,还是笔锋的力道,甚至是每一个细微的勾画习惯,都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差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没人会相信,这竟然是出自两个不同的人之手。
看到这个结果,魏渊那一直紧绷著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鬆懈了下来。
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沉默地看著那两张字跡完全相同的纸,眼神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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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恐怕真的……
没办法把魏宏昌这个罪魁祸首,彻底钉死了。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
魏宏昌的心,在看到那两份一模一样的字跡时,先是狠狠地沉到了谷底,但紧接著,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猛地託了起来。
他贏了。
这一次,他又赌贏了!
他强忍著心头那股几乎要喷薄而出的狂喜,脸上依旧维持著那副悲痛欲绝、被至亲之人的不信任伤害到的表情。
可他那垂在身侧、藏在裤缝里的手指,却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颤抖著。
他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越过眾人,落在了不远处那个始终面无表情的儿子身上。
那眼神的深处,藏著一丝几乎无法掩饰的得意,和一种毒蛇般的阴冷。
看到了吗?
小畜生,你看到了吗?
就算你再聪明,再能干,就算你今天找来了这么多人为你撑腰,又怎么样?
你终究,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这辈子,都得被我牢牢地踩在脚底下!
魏渊当然读懂了父亲眼神里那毫不掩饰的挑衅和炫耀。
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攥得发白,坚硬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软肉里,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可这点疼痛,又如何比得上他此刻內心的冰冷与绝望?
输了。
又一次,他还是输了。
明明人证物证俱全,明明已经將这个男人的丑恶嘴脸撕开了一道口子。
可到头来,他还是能凭藉著那张巧舌如簧的嘴,將所有的罪责都推得一乾二净。
甚至,还能反过来,摆出一副受害者的姿態,博取所有人的同情。
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
这一次,是有盼盼,有远舟,有思源,有翟爷爷……有这么多人在,他才侥倖逃过一劫。
可魏宏昌已经动了必杀之心。
一次不成,那下一次呢?
下下次呢?
他总不能时时刻刻都活在別人的保护之下。
他不可能每一次,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只要一想到自己今后,还要继续生活在这个男人的掌控之下,隨时隨地都要提防著他那淬了毒的暗箭,魏渊就感觉一阵窒息般的绝望。
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一声清脆稚嫩的话语声。
“好奇怪哦。”
盼盼歪著小脑袋,眨巴著大眼睛,目光在魏宏昌和那个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赵老四之间,来回地转悠著。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办公室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位叔叔既然根本就不认识那个叫赵老四的坏蛋,那为什么……秦娇阿姨拿著叔叔你写的字条,就能让这伙天不怕地不怕的坏蛋,心甘情愿地去帮她杀掉魏渊哥哥呢?”
“他们就不怕……秦娇阿姨是骗他们的吗?”
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是啊!
这个问题,直指了整件事最核心、最不合逻辑的地方!
人贩子是什么人?
那是刀口舔血、亡命天涯的亡命徒!
秦娇一个深宅妇人,凭什么能指使动这样一伙穷凶极恶之徒,去干买凶杀人这种掉脑袋的买卖?
就凭一张模仿来的字条?
开什么玩笑!
除非……除非这张字条背后所代表的那个人,和他们之间,本就有著某种不可告人的联繫!一种足以让他们信任,並且愿意为之卖命的联繫!
魏宏昌脸上的悲痛瞬间僵住,那刚刚才放回肚子里的心,再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该死的小丫头片子!
她怎么……怎么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说出最要命的话来!
而被盼盼点醒的,又何止是在场的这些大人们。
那个躺在担架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意识都有些模糊的赵老四,在听到盼盼这番话后,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猛地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亮光!
对!
对啊!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他现在已经把魏宏昌这个王八蛋给彻底得罪死了,魏宏昌刚才可是真的想一枪崩了他!
如果今天,真的让魏宏昌把所有罪名都推给了秦娇那个女人,让他自己安然无恙地脱了身……
那他赵老四的下场,可想而知!
就算不死在牢里,等他出去了,魏宏昌能放过他吗?!
绝对不能!
他这样的人,捏死自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横竖都是死!
那还不如现在就把所有事情都捅出来!
把魏宏昌这个畜生一起拉下水!大家谁都別想好过!
一瞬间,求生的本能和復仇的怒火,彻底压倒了赵老四心中所有的恐惧。
他挣扎著从担架上撑起半个身子,也顾不上腿上那钻心的剧痛,指著魏宏昌的方向,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起来:
“对!对!就是这样!小姑娘说的没错!”
“我……我刚才太疼了,脑子都糊涂了,有件事忘了说!”
赵老四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瞪著脸色煞白的魏宏昌,声音嘶哑地控诉道:
“我们之前就认识!就是他!上次我们在犯了沪市事,被抓了进去,就是他利用职权,偷偷把我们给放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