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暗流开始涌动

第185章 暗流开始涌动

月掛高空。

宴会渐央。

“我年事已高,力不从心也,曹司空与诸位恕罪..::

堂內热闹气氛令杨彪额头渗出汗珠,连眼皮也开始打架。

“是也是也,今夜尽兴,当归当归。”

金尚也不堪熬夜,连忙请求离场。

“既如此,诸位慢走,余则再欢!”

曹操心想这些老头能熬到现在,那也是多亏了宴会之精彩,或者说多亏了刘升的投壶神技以及许都宫赋。

否则他们早就请求离开。

见眾人尽欢,曹操没有强留,也不远送,却令留下的眾人接著奏乐接著舞。

並拿出冰镇羊酪予眾人解暑。

“堂外凉爽许多.....

杨彪出门来到阶下,铜盆盛满冰块,白汽稍解暑气。

“杨师!我送你回去。”

刘升小跑出门,拱手作揖。

“鸿起年轻人也,岂能早归?不可扫了曹司空雅兴,我与元休结伴同路即可。”

杨彪抚须看著刘升,双眼里儘是欣赏之神色。

又似有意无意,点明与金尚一起回去。

“如此甚好!”

金尚蹲在铜盆边洗漱双手,闻言笑嘻嘻的让刘升不需相送。

也罢:

刘升想著今晚还有重要任务,把杨彪金尚送回去,还得再跑回司空府,那也太麻烦了於是只把他们送到司空府大门处,便让他们结伴而行。

刚刚送走杨彪金尚,又见刘哗陪著刘艾也正离场。

“见过刘宗正!”

刘升忙向刘艾作揖行礼。

“鸿起文采令我讚嘆,然却如笼中鸚鵡......

刘艾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月色照耀下的双眼寡淡清冷,又泛起一丝可惜之意。

其实也並不难理解。

鸚鹅是远从西方来的珍鸟,有著天生与眾不同之姿容,明理智慧机灵和善,正如刘升之才华。

然而却被困在许都这种牢笼里,怎么不令人可惜?

“刘公慢走....

刘升頜首相送,又与刘哗微微点头。

其实他不知道,刘艾同样在为刘协可惜,甚至隱隱將他二人比较。

二人年纪轻轻,且同岁,且同姓刘,且同等境遇,或许还有同样的理想抱负,怎么不能比较?

得出的结论是。

或许刘升更值得期待。

“刘公子!明公有请!请隨我前往西侧厢房!”

府內门闕处,见典韦来召。

“哦!好!”

刘升反应积极,面带喜色,不等典韦带路,便兴冲冲朝著一条青砖鹅卵石小路走去。

典韦咳嗽一声连忙拉著刘升。

“刘公子..::..那是通往后院林园小道,明公在这边.

“哦?是吗?还请典將军带路.:

司空府外街道上,马车轧著青石板路,发出噹噹的脆响,將车中刘艾与刘哗的谈话淹没。

“子扬......你说汉室还有救吗?”

“没有。”

刘艾平日里就一副寡淡冷漠的样子,而刘哗比他更加冷淡,或许也是二人除了家世渊源外,也能交好的原因。

话不多。

但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说的是...

刘艾朝著车厢后壁转头,车厢墙壁刻著榆木雕,並不鏤空,却好像能看到一个人的身影。

“或许......吧..

刘曄的回答有些迟疑,似被刘艾之言惊讶。

二人对话时不曾对视,就好像各说各话。

“明日子扬隨我入宫,为陛下顾问应对..

刘艾轻笑一声,不再出言。

而刘哗看似波澜不惊,內心却惶恐不已。

刘哗清楚的知道,刘艾此举必有深意,正如他上次与董承密谋,也是亲自向刘哗这个司空府仓曹询问大军粮草情况一样。

看似刘艾在帮助董承刺探消息,实则是故意露出马脚,让刘哗向曹操告密。

他深知刘哗是个极其聪明又谨慎之人,一定会明白何为深意。

而如今..::

刘叔父想做什么?为什么让我勤见陛下?还是在询问试探我一番鸿起之后?

刘曄內心苦涩纠结。

他从小看人就准,预感超强,从他第一天到许都就知道自己的麻烦少不了,向曹操告密揭发董承那只是开胃菜。

刘叔父之立场真叫人看不清呀...

刘哗已经知道自己或许要面对什么事,转而更加坚定且谨慎。

或许是马前赶车的侍从比较用心,刘艾和刘哗的马车比杨彪金尚更快回到外城的城东街道,二车相遇却不知。

“元休,我等关中人將来可都要看你咯!”

另一驾马车里的杨彪和金尚也在谈话,不过气氛比较融洽。

杨彪露出微笑。

意思也很有趣。

杨彪老家弘农华阴是在关中,这是从地理位置上判断,但其实弘农杨氏一直都算是关东大族的一部分。

甚至关中三辅之地的士族,如金尚马融韦端等人家族,也是和关东大族靠拢。

关西与关东的矛盾更指的是凉州人与中原人,关中三辅算是地理位置与凉州趋同,而意识形態向中原靠拢。

一言半句很难说清。

总之杨彪的意思是想和金尚一起站队,或者说不再与关东大族靠拢。

“文先兄说笑,我何德何能?”

金尚当然听得懂杨彪话中深意。

“呵呵呵......

杨彪继续笑著。

“將来的事谁又能说的准?”

若说二人此前在探望刘升时曾有过短暂的眼神交流,算是初步试探,而此时確有加深试探之意。

但依然没有说出什么实际性的指向。

就算旁边坐著第三人,也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就像没有交代清楚时间背景,身份地位,眼下形势的谈话,乾巴巴..:::.而只要结合这些因素就不难猜出他们在交谈什么。

他们只是在交谈一种可能性,不是绝对,而是可能。

“待元休上任弘农,可举荐徵辟我子扬修..:::

杨彪转而提起儿子杨修的前途举孝廉那都是板上钉钉,虽然这个差事要落在弘农太守手里,但金尚为凉州牧,当然有资格徵辟杨修。

杨彪並不打算让杨修直接入朝为郎官,或受到司徒赵温司空曹操的徵辟。

给金尚一个杨彪举主的身份,也正如他所说,我等关中人將来可都要看你咯。

“此为我之荣幸!”

金尚郑重拱手作揖。

心中也无限嚮往著那渺茫而觉得充满希望的可能,鸿起呀!你到底行不行?

“鸿起来了?”

西侧厢房雅间,月色漫洒於青丝帷慢,皎洁之光令醉的曹操也清醒许多。

他刚刚吃过冰镇羊酪,又闻案几上新煮茶水带著苦而清新的香味,整个人清醒无比,

確保不会被刘升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