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老式木格窗的缝隙里漏了进来,斜斜铺在褪了漆的窗台上,空气里浮动著陈年木料与夜露混合的微凉气味。
姜衫蜷在太师椅里,左手托著腮,指尖无意识拨动著手心的红枣。
那时,星光落在沈归灵的眼睛里,而他的眼睛里全是她。
“呼——”
姜衫扶额闭了闭眼,她越是想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片段赶出她的脑子,密室相互依靠的画面就越是清楚。
就在刚刚,她才突然反应过来,沈归灵闭著眼睛,但是没有蒙住耳朵啊?
“……”
姜衫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 。
蒜鸟,发泄过之后她的情绪明显好多了,之前蒙在思维里的脑雾忽然迎刃而解。
太奶奶的死是天命,而爷爷的死是人祸,天命不可违,但人祸可以除。
虽然不知道剧目为什么突然回正,但明显它是想通过太奶奶的死影响她,她绝不能被蛊惑。
*
彼时,老宅另一边。
沈清予被沈兰晞提醒之后,立马跟了出去,在踏入內院第二道门时阴差阳错被姜衫绕开了。
他一路走到內院,没见姜衫不免有些生疑,思忖片刻又往沈渊的厢房走去。
不想却在中途听见有人喊救命。
虽然是男音,但沈清予唯恐姜衫牵连其中,立马循声找了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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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予跑到閬苑角落时,不免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一群人躲在角落,对著麻袋里的人拳打脚踢,正打得起劲,忽然被一道声音呵斥。
那群人原本还想出手,待看清楚沈清予的脸,立马落荒而逃。
“……”沈清予神色古怪,他虽然不管暗堂的事,但沈家几个暗堂的纹身標誌他还是知道的。
难怪,老宅守备森严,还有人能在这团伙作案,原来是监守自盗。
沈清予顿时有了几分兴趣,暗堂出手一定是三房的意思,也不知道这麻袋里到底是哪个倒霉蛋?
“哎哟喂,我的腰!我的鼻子!救命啊救命啊”
被打的人头上套麻袋,像只蛆虫在地上挪动的半天才从麻袋里钻出来,借著昏暗的月光,沈航露出半死不活的一张脸。
沈清予挑了挑眉,只当没看见,转身就走。
“別……別走!!唉哟!清予救救我……”沈航扶著老腰,一副被坑害得不成人样的模样。
沈清予暗叫晦气,皱著眉打量沈航,“堂伯父,你怎么没事跑这来了?”
“唉哟,我……我喝多了来小解,哪知道被一群贼人暗算。清予,你扶我起来去找人,那伙贼人肯定还没走远……”
沈清予摆摆手,“还是算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万一你见了人栽赃说是我打的,我到哪说理去?”
“你……”沈航差点没被气死,咬牙切齿,“我是这种人吗?”
沈清予,“说不准。”
刚说完,另一边沈渊听见动静,已经从厢房里走了出来。
一看眼前这阵仗,立马气得直跳脚,指著沈清予破口大骂,“清予,你就算再生气,也不能对堂伯父动手啊!”
“……”沈清予被气笑了,“原来发烧会烧成智障是真的?嗤,懒得理你们。”
他翻了白眼,掉头就走。
刚到內院第一道门槛,沈清予忽然身形一顿,高高抬起的右脚又退了回去。
老宅外厅就有厕所,沈航何必捨近求远去內院厢房?
但最奇怪的还是沈渊的態度,那个傻狗,平时什么祸事巴不得和他撇乾净,今天怎么上赶子背祸?
沈清予微微眯眼,转身调头又折返內院。
*
“唉哟!”
沈清予脚步匆忙,刚转过內院门廊,突然迎面撞上一道黑影。
沈渊惊呼了一声,差点栽倒在地。
沈清予皱眉,往后退了一步,盯著他上下打量,“你鬼鬼祟祟干什么?”
天底下哪有儿子对老子说话是这態度?
沈渊气得眼皮直跳,“我刚刚听你堂伯父解释了,原来是爸爸错怪你了,我怕你伤心,想出去找你解释。”
沈清予听著说辞都觉得好笑,他什么时候因为沈渊放的屁伤心过?
“沈航呢?”
沈渊对於沈清予这种动不动就直呼长辈性命的行为已经无力纠正,直喘粗气,“莫名其妙被人打一顿,他觉得丟脸,我让他从侧门出去了。对了,你又回来做什么?”
沈清予看了沈渊一眼,扬起嘴角,“没什么,我想著既然已经被冤枉了,不如乾脆回来把罪名坐实,正好,我想打他很久了。”
沈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