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筷子的故事

玉玉???

席于飞蹭的看向云穆清,真没想到啊,你个浓眉大眼儿的,咋还有这么个名字呢?

云穆清脸色微红,他轻咳了声,“潮哥,好久不见。”

潮哥???

席于飞蹭的又看向梅雨。

还没等他问出心中的疑问,就听楼道口有人喊,“席于飞在吗?席于飞回来没呢?门口有人找!”

“来了来了!”席于飞连忙大声喊回去,“这就来,谢了兄弟!”

他把拎着的包往自己床边一扔,指了指云穆清,“行,玉玉,潮哥,你俩聊,我先去忙。”

说完,转身跑了。

来的人出乎席于飞的预料,但也在预料之中。

是新哥。

新哥穿着白衬衣,外面套着一件灰色干部服。腿上穿着灰色裤子,一双白球鞋。

他手里拎着一把伞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兜,本身个头就不矮,还带着一副眼镜儿,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像个新式大学生。

来来往往不少人打量着新哥,还有几个女播音员也远远的看着,明显对白净斯文帅气的新哥很感兴趣的样子。

“哎哟,新哥,这大下雨的天儿你怎么来了?”

席于飞几步迎了过去,压低声音,“货有问题?”

新哥微微一笑,道:“货没问题,我来跟你商量下次的货。”

说完,他四处看了看,指着食堂问,“请我吃个早餐?”

“没问题,”席于飞带着新哥直接进了食堂。

他是吃了早餐过来的,不过在食堂有早餐券,不用也是浪费。

两个人坐在角落的桌子边,席于飞点了一碗荠菜馄饨,一个老虎脚抓端过来,“下次的货……新哥有什么想法?”

新哥拿着勺子慢条斯理的在馄饨碗里转,“沪市这条线,你跑不了几次了吧?下条线转去哪里?”

“说不好,可能是西北,得跑仨月长途。”席于飞给自己端了碗水陪喝,“如果订货,也就这半个月了。”

新哥算了算,“还有四次是吧?下次你来,我要一万五的货,要求品质跟今天的一样。票可能凑不到那么多全国票,但京城的票你要不要?”

席于飞一愣,“京城的票你也有?”

新哥笑了笑,“有,工业票,自行车票,总之你想要什么票我都能弄来。”

“那成,换两千块京城票,一千块全国票,剩下的现金。”席于飞想了想,压低声音道:“小黄鱼也可以。”

新哥咳了声,“按黑市价格算。”

“没问题,成交。不过货我给你们配,不可能每次都一样,你是想要囤一些能放的住的对吧?”席于飞对这种事简直门清。

新哥点点头道:“你下次跑沪市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我们手里怎么也得多囤一些拿得出手的好东西。配什么货我无所谓,好就可以。还有……”

他说道这里,低头吃了口馄饨,再次抬头看向席于飞,但不知道为什么,耳尖有些微微泛红,“红色的床单被单要多一些,这些东西好出手。”

这年头结婚,有一床大红色的床单被单那就真的是相当不错了。当然,沪市这边有钱人多,三转一响三十六条腿能拿得出手的也有大把人在。

可那些东西还好淘换,但好的大红色床单被单却更加抢手。

“都要丝绸的?”席于飞再考虑市场里大红色的存货。

“纯棉的丝绸的都可以,”新哥说着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样子,“总之,这些东西是抢手货,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可以,我回头去看看还有多少,但也不止你这边要,其他地方也会要。一万五的是吧?你放心,我这边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席于飞喝了口水,“钥匙我给你放门框上了,你看到没?”

“看到了,”新哥拿出一把钥匙推过去,又拿出个本子,写了个号码,“这是我单位的电话号码,还跟之前一样,头一天我们准备好钱票,第二天你把货都弄好。钥匙就放你这里,等你离开沪市再还回来。”

“也成,我到了之后给你打电话。”席于飞把纸条收起来,“我以为你们会让庞哥过来呢。”

“大宗货让他来谈显得我们不重视,”新哥眨眨眼,“我认为我亲自来比较合适。”

席于飞比了个大拇指,“要不说你们做这么大的呢,还得是新哥有远见。”

新哥又笑了一下,他抬手把席于飞的大拇指按了下去,“一会儿你们得去车站集合了吧?再给我买一份早点吧,宁哥还在外面等着呢。”

他说着,声音戏谑道:“宁哥长得太凶,一般我不太敢把他放出来。”

席于飞大笑,“好的,没问题!”

然后他就看新哥从鼓鼓囊囊的布袋子里掏出三个饭盒,推到席于飞面前,“那就拜托了,对了,多买点儿油水大的。”

席于飞:……

合着你拎着袋子放的是这个啊??

送走新哥,席于飞上了二楼,推门进了宿舍,发现梅雨跟云穆清脸色都不是很好。

“吵架了这是?”他小心的问。

“没,”云穆清用力搓了搓脸,“只是说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潮哥也不知道我会退伍被调到铁路上来。”

席于飞哦了声,忍不住八卦道:“你叫他潮哥是因为他的名字??”

云穆清露出点儿笑容,“对,我们那一片都这么喊他,比他大的叫他小潮。”

“那你这个玉玉……是小名?”

云穆清顿时就不嘻嘻了,表情有些尴尬。

梅雨反而笑出声,“因为他小时候跟个玉人儿似的,长得白白净净,还怕磕怕碰,疼一点儿就嗷嗷哭。那大嗓门,整个胡同都能听见。我们就笑话他是个玉做的,干脆就叫玉玉了。”

怕磕怕碰,疼一点儿就嗷嗷哭。

席于飞想起云穆清之前被打的后脑勺那个大包,还有身上的淤青。

若还是曾经的玉玉,怕是已经掉眼泪找人哄了。

但……

怕是现在知道自己就算受伤,就算疼,但爱他的人不在身边,所以就不哭了吧?

云穆清显然已经很久没听过别人这么喊他,有些不好意思,“那什么,我是不是得提前去车站准备?”

“有什么好准备的,一会儿跟我们一起去车站就可以了。”梅雨也转移了话题,“那俩臭小子怎么还不回来?下次我必须得骂骂他们。”

“这不是你上次喝的醉醺醺才回来的时候了,”席于飞吐槽,“有个大师兄的样子不?”

“啧,”梅雨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抽烟不?”

“不抽,你出去抽!”席于飞把人往外赶,“大下雨的屋里不通风,别抽的满屋子都是味儿。”

“你看你,穷讲究!”梅雨原本就是要找个借口出门,他双手插兜,“我去食堂了,你们吃了吗?要不要师兄给你们带点儿?”

“吃了,去吧,我俩躺会儿。”

关上了门,屋子里变得安静下来。

外面雨又大了一些,哗啦啦的,席于飞走到窗前往外看了一眼,“这完蛋了,我也没带雨伞啊,雨衣也没有。一会儿得跟这边借。”

云穆清嗯了声,“我也没带。”

“一场秋雨一场寒,沪市这边也要冷了,我看你也没带什么厚衣服?”席于飞扭头看他。

云穆清道:“之前寄到京城战友家了,等到了京城我过去拿。”

两个人之间突然没有了话,席于飞叹了口气,他坐到云穆清对面,“那之后你咋想的?咱们跟车的都有点儿路子倒腾些什么,多赚点儿钱。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云穆清显然有些茫然,“倒腾……我也不知道倒腾什么。”

“不是,你们这些当兵的,按说四海皆战友,人脉应该很广啊。咱们下次去西北,那边你就没有什么战友,弄点儿土特产之类的?”席于飞十分好奇。

云穆清抬手揉了揉眉心,“我家这个情况,我也不太好意思去麻烦别人。倒腾东西之类的……”

“哎我说你这个人就特别没意思,你家这个情况咋了?早晚都要平反好吗?再说了,多好的感情也得走动起来啊,你是怕欠人情?但这人情有借有还的,常来常往感情才会深厚。你这也不想欠别人,那也不想欠别人,身边人感情都淡了,以后你想找人帮忙都找不到。”

席于飞算是发现了,这个云总年轻的时候是真独,估计是家里突然出事导致性格转换,否则一个疼了都要嗷嗷哭的娇小伙儿,怎么也不会成为这样。

这样的人想要在社会上做出一番成就,那吃得苦绝对会比别人要多更多。

也不知道这货到底怎么折腾的,还能成京城扛把子。

非一般人能做得到。

“你看我,嘴甜一点儿,会来事儿一点儿,四海皆亲戚!不管交情深浅,至少简单的事不愁办对吧?你得跟大哥我学着点儿,做人啊,人这个字一撇一捺,就得互相支撑。你听过一把筷子的故事吗?大哥给你讲讲?”

云穆清哭笑不得,“我知道了,我也懂,筷子的故事也听过。让你担心了,但我……我……”

“张不开嘴对吧?没事,以后哥教你!”席于飞拍了拍胸膛,“手把手教!”

云穆清:……

“那,那我先谢谢你?”

作者有话说:

继续吐槽阿三!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新闻,之前阿三自己放出来的视频,我们两名战士跟大部队走散了,包围了阿三一群士兵,最后等到了救援的事。

其实这种事在阿三身上,还真不是第一次。

当年对印反击战,我们有三名士兵走散了,三人自动成队,包围了阿三一个炮兵营,缴获了不少炮以及他们的战地。